“你害怕了吗。”冷纤凝偏头淡声开口。“就刚才。”
紊沉默着,低着头,成年人独属的低沉嗓音就这么压迫着他脑海当中的每一根神经。
冷纤凝见对方不说话,也不恼火。
他站在这样的潮湿里,路过积水潭时,短发下藏着的眉眼,像被雨水洗过的山岩,沉静又带着些微的凛冽。
“你好像很害怕我,或者你自身就不喜欢说话。”
他虽然在特定场合会收敛自己身上散发的气场,但不代表冷纤凝就会安安静静循规蹈矩。
那位干部的愤怒他理解。
只是.......理解不代表他会同情。
亲手杀人和看着别人意外死亡还是有出入的。后者只会让冷纤凝的心里没有负担。
【恭喜任务完成,奖励己发放。】
冷纤凝眯了眯眼,摸了摸口袋,里面还真有张银行卡。
〖杵君还真是金钱如粪土。〗
他知道这脑海当中的意识,背地并不像人类世界,身后有公司报销,那么这金钱就很难猜到来路了。
不过非人类的东西那么多,这又算的了什么.......
【金钱就是随意捏造名声的利益工具。平等或不平等只在一念之间,毕竟权力控制资本,金钱控制权力。】
〖说的真是好极了,把我写了一辈子的东西缩减到单单一句话。〗
【你的一辈子还真短,竟的屈居于权力金钱之下。】
〖我觉得自己活的己经很长了,并且没有东西能让我平白屈服。〗
二十九年,的确很久了。
久的冷纤凝忘记时间观念,分不清经历真假。更久的让他成为一个平行时空的旧产物,无家可归,无处依靠。
他不得不承认,认清现在的自己,无处栖息。
没有归处的日子太久,虽然表面不在乎,但冷纤凝还是有那么一丝失落在身上。
他站在原地,虽然眉眼和往日不同,但眼中的无奈却和当初一模一样。
像释然、惋惜,但也有温柔、怜悯。
〖我也就只能浪迹一生。〗
〖罢了........〗
想到这里,无论心里有太多无奈都不能怎样了。
“我们回去。”
他就这样牵着紊的手,冰冷的温度让紊的睫羽颤了颤,像没有灵魂的木偶般的,跟随着冷纤凝。
街道两旁的店铺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透过橱窗洒在地上,给这清冷的街道增添了一丝温度。
而被他牵着手的紊,身形略显单薄,稚嫩的脸庞上还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
街上零零散散的人,表情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探究,向着冷纤凝来时的港口而去,而冷纤凝却淡定的逆着人群走着。
忽的,他的视线被褪色帆布棚下的玻璃缸所吸引。
里面的水纹泛着细碎银光,数十尾纸金鱼漂浮其中,鳞片处晕染的樱花粉在灯影里若隐若现。
摊主是个戴狐狸面具的老者,枯瘦的竹筷上粘着半透明的纸网,在冷风中轻轻摇晃。
她好似察觉到了冷纤凝的视线,苍老的声音响起。“公子要试试吗。”
冷纤凝心中的郁结在看到纸捞金鱼后也散了些许,淡定的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纸网,心里嘟囔着这东西有什么难。
但事实上......纸网触到水面的瞬间,金鱼突然集体转向。
尾鳍搅动的涟漪在缸底投下诡谲的光影,像极了紊眼底转瞬即逝的杀意。
冷纤凝心中的念头想到这里,动作一顿,就被那金鱼钻了空子,西处逃,但就是不往他的纸网上钻。
愣神期间纸网刚碰到水面就开始软化,他连一只都没捞到。
“........。”
【菜死了笨蛋,要我说啊,如果我化作鹰的形态这些小鱼只能当个下酒菜。】
〖臭鸟,你有手吗就玩纸捞金鱼。〗
冷纤凝意外的皱起了眉,他怎么可能会被区区金鱼驯服。
“再来。”
他又拿起个纸网,这次动作倒是利落,但鱼的动作更快,冷纤凝还是没抓到一条金鱼。
紊就站在一边看着,盯着冷纤凝腰间露出的一节刀柄。
如果对方想了结自己,现在就可以做到。
他话向来不多,一是因为话多就会惹来麻烦。
二是他觉得沟通并没有什么好处,毕竟没有紊想沟通的人,也没有他想在乎的人,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所以在同伴当中经常被称为哑巴,但时间久了他就没时间在乎这种无所谓的外号。
他在意的只是怎样活下去。
这种几乎麻木到渗透进骨子里的想法在紊的心里生根发芽,以至于他会用最恶劣的心思揣测面前这个表面无辜,甚至有些幼稚的成年人。
但这个幼稚的成年人,刚刚可是炸毁了港口黑手党一栋大楼。所以黑白堕绝不是善茬,如果真和表面一模一样,早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过来。"冷纤凝的声音混着人群发出的嘈杂声传来,指尖夹着摊主递来的竹筷。紊磨着后槽牙挪动步子,帆布鞋碾过积水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格外刺耳。
竹筷递到面前时,紊本能地瑟缩。冷纤凝挑眉看着少年绷首的脊背,忽然轻笑出声。
"怕我?"他的帽檐压低,阴影遮住他含笑的眼。
“......”
“.......不敢。”
紊始终不敢与这位黑白堕大人对视,冷纤凝只是将那竹筷放在他的手里,示意他也试试。
紊垂眸盯着水面,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竹筷末梢的纸网触到水面时,缸底的金鱼突然摆尾,搅动的涟漪让纸网边缘开始发软。
但他手腕巧妙向上一挑,带着金鱼的纸网就一同被放在了一旁的小瓶上摆着。
“不要让这鱼跳出去了。”老人将纸网向下一反转,金鱼也掉进到了小瓶里。
冷纤凝见紊抓到只鱼,又接连试了两次,但还是未曾抓到一只,最后只能遗憾的说了声,“罢了”。
冷纤凝将湿透的竹筷放回摊前,转身时听见摊主低笑:"客官可知,这纸金鱼本就是捞不得的?"冷纤凝脚步顿了顿,玻璃缸里的鱼群突然集体静止,尾鳍不再摆动,像是定格在时间里的标本。
“捞不得又如何,鱼哪怕没被捞到,也还是会被我吓的惊心胆颤。”
紊将装着金鱼的罐子拿起,冷漠的瞳孔好似也因为游动的金鱼多了几分情绪。
风越刮越大,冷纤凝下意识地握紧了紊的手,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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