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只管说吧,但凡是贾家的人,老婆子我还是能做的主交由大人处置的。”贾母回道。
“老夫人,便请府上的两位贾王氏,与贾琏三人出来,此三人涉及违背国政,私放民贷。”
岳衡一抱拳,“陛下念及老国公旧情,言只诛罪首,剥夺爵位,抄没家产,另罚两位大人御下不严,撸官降职,出任京外县令,罚三十大板,望两位大人谨记在心。”
五城兵马司岳衡来荣国公府之前,太子就特意交代他,一定要敬重老夫人些,莫要太过苛责。
太子下一任继承人,又作为荣王一事儿的知情人,自然是知道林黛玉的重要性,而贾母与林黛玉的关系还算不错,自是不能不顾及。
何况他久居京都,从下边人口中都知道,贾家主子糊涂的很,犯的罪过说不上多大,不过如今是被翻出来了。
“老朽明白大人的意思,你们犯下如此罪过我也保不住你们的,跟着大人去吧。”贾母开口道。
王夫人及王熙凤和贾琏面色灰白,虽惜命,但也不敢喊怨,只是心里仍想着,还未闹出过人民官司来,到底应该不会真要了他们的命,便听话跟着走了。
“大人,可否容剩下的人收拾些衣物。”贾母开口道。
“可以,但房契地契等一律不许带着,只等一柱香时间,便要封了荣国公府。”岳衡道。
贾母带着众人匆匆回房收拾。她颤颤巍巍走进自己屋内,看着熟悉的一切,心中满是悲凉。
其他人也各自奔回房间,李纨默默收拾着简单的衣物,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哀伤。探春虽强装镇定,可手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岳衡带着人开始封府。贾母等人背着小包袱,站在门口,望着曾经辉煌的府邸即将被封,众人皆是满脸悲戚。
这时,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驶来,竟是贾敏和林黛玉听说了国公府发生的事儿,派来接贾母等人的。
贾母作为整件事儿的知情人,心里说不出是伤心还是庆幸,她伤心的是知道金陵的事儿少不了她女婿的插手,若非如此,怕是贾家也不会在他活着时有如此下场。
几个小的不管是的倒是感激不己,相互搀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荣国公府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曾经的繁华就此落幕。
而贾家众人的命运,也在这一刻彻底转折,贾赦和贾政还没来的及办错事,但到底皇帝顾念旧情还让他们当着个九品小官。
虽然之后不能锦衣玉食的过着,但是却也没有像前世那般落得个死的死,放的放的下场。
最后还是贾母发话,不去林家,他们前些日子给族里在京郊那边新置办了不少祭田和两个庄子,按国律还是他家的,去京郊庄子上过。
等贾赦和贾政养好了身子,便听调令,前去所任的县上当差,到时候各家小子女眷的都跟着去任上,她这把老骨头就不跟着折腾了,就在京郊庄子上待着就成。
贾赦和贾政久劝不得贾母的回音,就知道此事儿己定,劝不动了,便也没有再劝,只说谨遵母亲的意思。
这边的贾敏也收到了,马车往京郊新祭田和庄子上驶去的消息,明白贾母心里到底是对她们有了隔阂。不过她仍暗中安排人送些生活所需到京郊庄子,只盼能略尽心意。
在京郊庄子上,日子过得不如从前许多,但倒也算的上地主人家,虽平淡却并不艰辛。
能跟着来庄子上的奴仆多半是对贾家忠心耿耿的人,贾母把他们的卖身契过了明面,夹在衣物里一起带了出来,岳衡也没阻止。
偷奸耍滑的奴才们,早就在贾家封家时跑了,但卖身契都算在贾家的家财里,跑不远就都被抓了回来。
而贾赦和贾政在养好伤后,带着家眷前往任职的县城。他们在任上哪怕想做些坏事儿,但是一无幕僚,二无财物,三无脑子,倒是当县令的日子也能一首过着。
贾宝玉、赵姨娘和贾环等人跟着贾政出县上,李纨和贾环到底是新寡,没有正经婆婆的情况下,不好跟着公公一起,就留在庄子上陪着贾母。
贾宝玉在失了贾母庇佑的情况下,又因着王夫人的关系,受到了贾政的迁怒。
在任上的地位与有着赵姨娘吹着枕头风的贾环差不多了,被贾政强压着学习,哪一日学的不好了,提问没答上来,库库就是一顿打。
而这边的林府就与贾家大有不同了,因着林如海有功且大幅度升迁,熟识不熟识的京官都送了贺礼来林家。
贾敏也教着林黛玉遇到这些事情该如何登记造册等等。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报,“老爷这就到家,提前派人来跟太太小姐说一声。”
贾敏和黛玉也是小半年未见林如海了,一家人少分开那么久,便把手上的事儿一放,去门口迎接林如海。
远远地,就看见林如海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地归来。
林如海下了马,大步走向贾敏和黛玉,眼中满是温柔与思念。
“夫人,黛玉,我回来了。”他声音醇厚,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贾敏眼眶微红,走上前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嗔怪道:“可算回来了,我们都很想你。”
黛玉也笑着扑进林如海怀里,撒娇道:“爹爹,您不在家,我和母亲都觉得少了些什么。”
林如海慈爱地摸了摸黛玉的头,“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以后定多陪陪你们。”
一家人携手走进府中,欢声笑语回荡在庭院。晚膳时,三人围坐在一起,分享着分别这段日子里的点点滴滴。
林如海挑拣着那些不是很重要的事儿,讲述给母女俩在外面的见闻与功绩,贾敏和黛玉听得津津有味。
饭后,林如海陪着贾敏和黛玉在花园中散步,考校着这段日子不见的黛玉学了哪些课业。温馨的氛围弥漫在林府。
南红和丫鬟小厮们原本是远远缀在后边,听到下边有人来报,说隔壁的顾侯家给夫人小姐递了帖子。
南红插了个一家三口聊天的间隙,向贾敏禀告了这件事儿。
贾敏一打开这帖子,一看就知道,是问林家什么时候办林如海的乔迁之宴,柳姨母他们也好来贺喜。
贾敏和林如海商量着,确实是该办一场,联系联系这些年都生疏了不少的各家人,也不避着黛玉,有意让黛玉受着熏陶,多学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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