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察觉到了贾敏的惶恐,皇后打圆场,又看似随意地说道:“听闻林大人此次在金陵立下大功,不日便要抵达京都,皇上定会有所嘉奖。”
贾敏这才敢把心落到实处。
这是先大棒后甜枣,且是只敲打了自己这个贾家女,并未牵连黛玉,说明此次金陵的事儿,贾家也参与其中了,不过罪不及出嫁女,加上如海必定在这次行动中立了功劳,更加不会牵连自己,不过略做敲打罢了。
贾敏却也不敢不回话,只道:“能为陛下解忧,才是臣妇和老爷求也求不来的幸事儿,实在不敢居功。”
皇后和贾敏的话告一段落,足够告诉贾敏充足的信息了,都不是什么蠢人,自然不会到处宣扬。
倒是太后自打把宫权下放给皇后,也是越来越不爱管事了,见到黛玉的那一刻又觉得她像及自己的嫣嫣,又忍不住产生了几分爱怜。
又见着她面色苍白,不似常人健壮,便问询起黛玉来,她的身子怎么样。
黛玉恭敬的回答:“看了好些个大夫,都说是娘胎里带来的富贵病,打不会吃饭就开始吃药了,本来在金陵时吃着一味人参养荣丸,来京之后,幸得外祖母,母亲慈爱,请来王御医,又换了一方雪莲药膳,如今倒是觉得比刚来京城时好了不少。”
“好孩子,苦了你了。”太后娘娘用帕子轻拭眼角,不知道哭的是黛玉还是她那早逝的嫣嫣。
黛玉安慰道:“太后娘娘喜乐千秋,若是因为臣女之故伤怀,倒是臣女的病的不是了,竟惹得太后娘娘伤心。”
皇后劝解道:“母后,如此为嫣嫣伤身,儿臣恨不得以身相替,想来就是嫣嫣妹妹在天上看着也不会安心的。”
“哀家就是一时伤心了些,缓缓也就好了,你们俩不必再劝了”,过了一会儿,太后稳住了情绪出声道,“苏沫儿,不是说下边御膳房新做了一味金陵的长寿糕嘛,端上来,也给林夫人和林小姐尝尝。”
“拂香,派人去请张院判来”,皇后开口道,为谁请的太医,此时不言而喻。
等了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张院判便在女官的带领下,进了慈宁宫主殿,先给太后皇后行了礼,被叫起之后,又在皇后的示意下,给坐在太后娘娘身边,被太后娘娘揽着手的姑娘把着脉。
张院判不把脉不要紧,一把脉还真把出了些问题,这脉象怎么与荣王八岁那年的脉相这么像,不过又看这姑娘的脸色,却又比荣王当时好的多了。
(这里可能会有个疑问,为什么之前的王御医把不出来黛玉的脉象与荣王相似,但张院判可以把出来,那是因为依照荣国公府的权势,哪怕在全盛时期,可以请到的御医寥寥无几,而张院判不一样,他是专门为皇帝太后皇后服务的人,活了大半辈子,自然当时替荣王诊过脉。)
张院判当下也没想说实话,只问了现在的方子,又斟酌着改了其中的一二味辅药,使得药性更加温和,想着等这位姑娘下去了,再向禀告太后皇后娘娘实情。
就在此时,慈宁宫主殿外传来来寿公公(在内宫中是来寿公公伺候,出门是小厮随侍,影十三守护)的声音,“殿下殿下,您慢点”。
太后有心和林黛玉亲近,便开玩笑说;“那个不省心的讨债鬼又来了。”
林黛玉和贾敏都只是笑笑却不敢接太后娘娘这话,能首闯太后娘娘宫殿的,不是皇帝,便是王爷,听着这殿下的称呼,想必是太后娘娘幼子荣王,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
荣王李岘,还未给太后皇后行礼,便急切的问道,“母后怎么突然叫了太医,可是身体有哪里不适?”
看着太后生龙活虎的样子,李岘就知道自己多想了,却还是道:“听闻母后宫里突然叫了张院判,吓了儿臣一跳,幸亏母后没事。”
“皇嫂也在啊,儿臣给母后皇嫂请安。”荣王问了一会儿话才行礼道。
“免礼”“岘弟不必多礼”太后和皇后的话,几乎同时出声,婆媳俩也是自有一番默契在的。
“这两位是?”李岘疑问出声。
黛玉原本想着,进来的乃是太后幼子,不好受他们的礼节,便侧身低头避开荣王视线。
“臣妇给荣王殿下请安。”“臣女给荣王殿下请安。”贾敏和黛玉也半蹲着给李岘请安。
“免……”还没说出口的话,在见到行礼的林黛玉那一刻便彻底消失在了嘴中。
还是苏沫儿心细发现了不对,看着自家荣王光盯着人家林家小姐看,多有些失礼,让贾敏和林黛玉一首行着礼也不好。
就苏沫儿提示了一下太后,在太后的示意下,走到荣王身边,在李岘面前轻晃了晃手,开口道:“殿下回神了。”
李岘这才回过神来,忙声叫起。
太后打趣道:“瞧瞧你这孩子,见着林夫人和林小姐都忘了规矩了。”
李岘面上一红,忙道:“母后莫要打趣儿我了,只是这位林小姐,恍若故人,一时失了神。”
太后皇后听到此处不免起了些疑心,他的幼子(弟弟)什么时候这么文雅了?
又与前两天一首在找的“神女”略联想了一下,太后皇后对视一眼,莫不是“神女”就在眼前?
林黛玉和贾敏闻言,心中的惶恐大于惊喜。
倒是反应过来的太后笑道:“如此看来倒是有缘的很,哀家也觉得黛玉与哀家有缘,等来日再请了昌明大师(觉禅大师的弟子,在觉禅大师走后继承了老师的遗愿,如今己是同他老师一般活佛)进宫来,再给咱娘几个判一判,说不准,真是前世修来的福缘呢。”
“好了,你小子是个闲不住的,别在这闷着了,带着你林家妹妹,出去逛逛去。”太后发话了。
黛玉也不好推辞,贾敏眼中满是担忧,荣王在外的名声可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可是他乃是当今真心宠爱的弟弟,当今多有赞誉,这还算不上好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李岘接了领着黛玉出去玩的任务,也不知去哪里玩好。
两人一出慈宁宫,一个是面对着黛玉的拘谨尴尬,一个是头一回面对王爷的恭谨恐慌,两个人一时间有些讷讷,荣王有找到神女的欣喜,却有些更不敢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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