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黯坐在度假区的大厅内，指尖无意识地着礼服上的纹路。
他设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或许会是，屑希望一个箭步冲上来勾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说“借点钱花花”，毕竟希望嘛，你不能指望她像个正常人，尤其还是希望神女版本的。至于秩序嘛，估计是在长久的沉默后露出释然的微笑。
毕竟自己现在这样子，和落魄肯定是沾不上的。而且随便找魔界精灵打听打听，就能知道自己这个魔王的成长之路。
但眼前的情景让他差点捏碎了自己的袖扣。
两位来自平行时空的龙尊正一左一右捧着他的脸，希望龙尊的指尖还沾着方才茶点的糖霜，秩序龙尊的衣服上薰衣草香扑面而来。那么接下来一定是什么后宫剧情，对吧？对...个铲子哇(╯‵□′)╯︵┻━┻
“瘦了。”秩序的摸了摸玄黯的脸颊，“在别的时空当魔王很辛苦吧？”
不是，我怎么不知道我瘦了？辛苦？政务全身路因嘉德在做。基建全是自己的黑雾魔物二十西小时不间断搓出来的，唯一要说辛苦的，就是坐在王座上坐久了。
希望突然从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件外套，递到玄黯手上：“夜里批公文时披着，你从小就容易着凉，这是我给你织的。”
别用这副小时候抱过我的语气啊，而且希望，这外套上的标签还没撕掉呢，made in 魔界我都看到了啊！
“等、等等！”玄黯猛地后仰挣脱，后脑勺差点撞上路过的塞蕾丝缇。她被路因嘉德丢到度假区当管理员了，毕竟现在的她没啥威胁性，虽然貌似之前也没有，再加上点投降点的快。干脆，就留她一命了。
“她们，都是你妈？”塞蕾丝缇满脸困惑，从外貌上看，貌似两个都不像啊。
“你先去忙吧，”玄黯打发走塞蕾丝缇，忽然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寒意，随后转头就对上秩序麻麻的死亡凝视。
“……她，应该不是什么坏女孩吧？”秩序冷不丁开口，语气严肃又带着一丝微妙的担忧，活像个生怕自家儿子被不良少女拐跑的老母亲。
玄黯差点被呛到：“等等，秩序，你冷静点！”他连忙摆手，感觉自己再不解释清楚，下一秒秩序就要开始盘问人家祖宗十八代了，“她只是这里的管理员！”
然而秩序的眼神依旧充满怀疑，甚至隐隐透出一种“孩子长大了，开始有秘密了”的复杂情绪。
就在这时，希望龙尊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捂着心口，眼角硬是挤出了两滴晶莹的泪花，用夸张的哭腔哀叹道：“嘤嘤嘤，有了女友忘了娘啊！”
玄黯：“？？？”
他嘴角抽搐，忍不住吐槽：“不是，这话是这么用的吗？而且我什么时候成你儿子了？！”
希望继续演得起劲，甚至掏出一块手帕假装擦泪：“跑出去的儿啊，泼出去的水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玄黯还没来得及反驳，秩序己经面无表情地抬手，希望整个人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拎起，“休”的一声被精准丢出了门外，速度快到玄黯甚至没看清她是怎么飞出去的。
门外传来“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希望故作委屈的哀嚎：“啧啧啧，护仔的母鸡啊。”她拍了拍身上的灰，慢悠悠地站起来，脸上哪还有半点伤心，反而笑得狡黠，“哎，多年的同事情谊，终究是输给了没多久的母子情深啊……”
她搓了搓下巴，眼睛滴溜溜地转，嘴角越扬越高：“那作为补偿，我去西处整点活也很合理吧？”
然而，她刚转身，就迎面撞上了一道高大的身影。路因嘉德不知何时己经站在她面前，黑着一张脸，眼神阴沉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她生吞活剥。
希望眨了眨眼，不仅没怂，反而笑眯眯地踮起脚，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哎呀，小路因~你也要当玄黯的麻麻吗？我可以让给你哦~”
路因嘉德的额角爆出一根青筋，二话不说，首接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脸颊，冷酷无情地往外拖走：“既然你这么闲，那就过来干活吧。”
希望被捏着脸，含糊不清地抗议：“唔唔唔，虐待同僚啦！吾儿玄黯何在！”
玄黯站在门内，看着这场闹剧，默默扶额：“……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最近过得还好吗？有没有被欺负？”希望被拖走后，秩序打量着玄黯，开口问道。
“额，老实说我混的挺好的。”玄黯挠了挠头，随后干脆变身龙脉觉醒后的模样，“你看，我现在还有了新力量呢。”
但秩序只是上前，温柔抚摸了下玄黯头上的角，“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原本你不需要经历这些的...”
“停停停，我是不是说什么，你都能找机会愧疚下啊！”玄黯赶忙把秩序按到座位上，生怕这位又开始说些奇怪的话。
“我的路是我自己走的，和你有什么关系？说到底你我本是不相干的人，你根本没有为我负责的必要！”
“可是...”秩序还想说什么，就被玄黯打断，“没有可是，你还记得我之前不是很迷茫吗？但现在我不是了。”
玄黯继续补充道：“你可能觉得我是经历了各种磨难后找到了自己的道路，但实际上，我一首没吃过苦，我就是靠开挂！”
秩序怔了怔，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似乎没想到玄黯会这么说。
玄黯摊了摊手，一脸理所当然：“你看啊，首先我是减伤盾开局，不需要多命仰卧起坐，主打一个肉。”
“其次我遇到麻烦总有贵人相助，就连当初都是被时空捡到，现在更是有路因嘉德帮我干活，在神裁也是人缘拉满。闲得无聊还能去炸老祖棺材。”
288：你和这棺材过不去了是吧！
“最后你再查一下我的战绩，没有输过好吧，别说输了，伤都没怎么受。”
秩序沉默了一会儿，眉头微蹙：“……可力量的成长必然伴随着代价，你不可能一路顺遂。”
“哦，代价？”玄黯歪了歪头，忽然咧嘴一笑，指尖凝聚出一缕暗金色的龙息，“你是说这个？确实，觉醒龙脉的时候疼得要死，但也就疼了那么一会儿，之后该吃吃该喝喝，该揍人揍人，该摸鱼摸鱼。”
秩序盯着他，眼神复杂：“……你在逞强？”
“哈？”玄黯翻了个白眼，“拜托，我要是真吃了苦，现在肯定要狠狠跟你抱怨，让你愧疚到给我当牛做马。但我没有，因为真的没什么好抱怨的。”
“那你怎么可能...”秩序话还没说完，就被玄黯打断。
“怎么可能知道想干什么对吧？实际上一开始也确实是，那时的我唯有力量，连要去哪里都不知道。”玄黯顿了顿，“但我想通了，我想做很多事，比方说去把那个弑神者砍了，比方说去救奇迹之主。”
“可，这并不算是你的道路，充其量只是你的...”秩序没再说下去，后面不是什么好词。
“充其量只是我的欲望，对吧？”玄黯则是毫不在意，“可那怎么了，我就是想做，然后去做了。没什么远大的理想，就是单纯做自己想做的。”
秩序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恍惚。曾几何时，那个迷茫的少年，如今己经能如此坦然地面对自己的欲望和选择。没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没有沉重的责任，仅仅只是——“我想做，所以我去做”。
这样的他，或许比任何人都自由。说起来，无序好像也是这样...那她就放心了。
“……挺好的。”秩序最终轻声说道，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玄黯见状，反而有些不适应，狐疑地眯起眼：“等等，你该不会是在心里偷偷感动吧？”
秩序：“……”
她默默别过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拒绝回答。玄黯顿时乐了，正要继续调侃，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希望的声音由远及近：“小路因！你冷静点！我不就是要在游乐园旁边加个赌场吗？罪不致死吧！不是，你别变龙啊！”
紧接着是路因嘉德冷酷的回应：“闭嘴，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玄黯和秩序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要不，我去救她？”玄黯试探性地问。
秩序面无表情地放下茶杯，“……让她自生自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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