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上的“悍妇脸”没有北境之外酷烈。
但北境的“悍妇脸”多了那么一抹凛冽,反倒更让陶涯厌恶。
就像是骂街骂得面红耳赤的泼妇,脸上还带着一片冰冷的蔑视。
陶涯深深感觉自己时时刻刻都在被一个泼妇阴阳怪气的辱骂。
陶涯抬起头,透过芭蕉叶一条破烂的缝隙,望着那张“悍妇脸”,双眼眯了眯:
你再骂一句,本陶陶就一刀劈了你!
“还有你,个憨货!”
陶涯低下头,把气撒在身下的高头大骠马上。
这一匹高头大骠马,自然不是莲花坞买的那匹,但却是按照那匹抢……买的。
几日前,陶涯路过一驿站,欲买马,被勒索,一气之下,用对方的银子买了对方的马。
说来,这好像还是陶涯第一次入手这个世界凡俗的银钱。
有种梦回死去记忆中古时的错觉。
哦不对,最初一次,应该是最先死在雾隐山的高离山和高菁那次。
…………
“还有你个憨货!”
“你莫非是那匹马投胎转世而来吗?竟一个德行?”
当前的马与莲花坞那匹马自然不可能是同一匹。
但就是那么巧,那么不可思议,两匹马竟就一个德行。
慢!
或者说,是看破了马生、红尘,淡然如水。
诶,不急。随便你打你骂,我就走一步啃一口草。
呵呵!陶涯冷冷的笑:
还别说,要是哪天两匹马遇到了一起,还刚好配一对,正巧一公一母。
行,你不急,本陶陶难道就急吗?
陶涯将滚滚大白袍一掀,在马背上一躺,拿起一本从驿站抢来的故事话本,就盖在了脸上。
看谁赖得过谁。
说来也是奇葩,那偌大一个驿站,陶涯活生生翻了两遍,竟就只此一本新鲜书。
还不是观山先生和婉约姑娘的,著书人,竟然叫什么“肚肚打兔兔”。
鬼他娘的肚肚打兔兔。
若是哪天遇到,本陶陶一定要让他变成“肚肚被兔兔打”。
后方重重山峦之外,桃夭姑娘的车辇之后不远之处,一辆极其庞大的车辇之中。
某个坐在一车书中间的胖子,狠狠打了喷嚏。
一个兔子从车辇前跑过,胖子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莫名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胖子赶忙从书堆中扯出一本书翻开,将几枚铜钱扔在了书页上。
一缕生发于书中的风,卷动着几枚铜钱分别落在了几个字上。
“大……凶之兆!”
胖子汗如雨下,急忙向一方被挤到了墙角的纤弱女子行了个书院礼:
“二师姐,此行有大凶之兆,要不然我们还是……,还是回吧。”
“大凶之兆?”
墙角的女子从手中书上抬起头,眺望了一眼胖子身前书上的铜钱,皱眉,生气:
“明明是大吉,何来大凶?”
“罚你抄院典十二遍。”
“啊?”胖子一怔一苦,一惊。
一怔,是转头一看,果然是大吉。
一苦,则是十二遍院典,他可才抄完了了十二遍啊。
至于一惊,则是就这短短片刻间,书上的那一缕风,开始凌乱,卷着几枚铜钱,不断在大吉与大凶之间翻转。
“这……”胖子茫然惊愕。
…………
这肚肚打兔兔的书真是!真是……还不错。
陶涯一觉醒来,又重新品读了一番,嗯,与观山先生和婉约姑娘都不同。
这里面,没有啥江湖恩怨和缠绵悱恻,只有,活色生香。
嗯,让人面红耳赤的活色生香。
呵,难怪一本书,被磨得连书名都看不见了。
“嗯?”
陶涯合上书抬起头,一看。
好嘛,睡觉前他旁边是一棵被折断的小树苗,醒来后,旁边还是那棵小树苗。
:合着,一觉前后,这该死的马没动?
哦不。陶涯仔细看看,应该还是走了一步。
:好好好!
陶涯气极。
手在腰间福袋一掏,将一颗不知道由多少颗朱果捏成了丹丸拿了出来。
陶涯一人独自下山,自是没办法携带多少朱果,干脆捏了一大把各种丹丸塞进了福袋里。
本是用以等酒喝完之后泡酒之类的,实是没想到,竟会拿出来对付这么一个畜牲。
陶涯将丹丸在马鼻子前一晃:
“死马,想要吗?”
高头大骠马一愣,一阵亢奋嘶鸣,拔腿扬蹄就跑。
那叫一个通人性,那叫一个风驰电掣。
陶涯身体都向后一栽,险些骂出鹅叫声。
…………
不知道多少天之后。
入秋。
北境的秋风如寒刀,在草叶上刮出一层寒霜。
陶涯抬头看了眼天上委屈的“温婉姑娘”,有点难以想象,这北境的寒冬又将是个什么模样。
大胆猜测,莫非还能冻死修士不成?
陶涯左右听了两嘴,左边是一群己经裹了冬衣的镖师,镖师中,正有几名南来的新镖客。
话间,不可避免有老镖师向新人谈及北境的苦寒。
嗯,还真能冻死修士。
且有的地方还能冻死九境修士!
陶涯蹲在一棵横倒的枯树上,看了看眼前夹杂着缕缕白痕,又掺杂了丝丝秋阳的风。
这北境的苦寒,还真有些超乎了想象。
难怪连季氏的那本《山河志》上都对曾经北境屡次攻打大苍的事有所记载。
:这都快活不下去了,换谁谁不打啊?
陶涯嘬了一口烟,一巴掌将伏在肩头疯狂吸着逸散余烟的马头拍到一旁,起身准备向着对面的客栈走去。
然而才一站起身,就听见了一道缓缓推刀出鞘的声音。
侧头一看,却是一干镖师中,一个阔袖长摆,脸上同样戴着面具的高挑女子。
女子坐在一架镖车上,浑身的凛冽胜过周遭寒风。
正冷冷的盯着陶涯,左手落在腰间的刀上,正在一点点推动刀锷。
陶涯看着女子,然后歪头看了一眼女子身下的镖箱,没作理会。
那女子,多半是见陶涯不进客栈,反而一首蹲在野外而警惕。
她哪里晓得,陶涯之所以不进客栈的原因。
陶涯走向客栈,看了看匾额,又看了看客栈内满满当当的人:
这己经不是在大苍了,这都己经是在北境了,应该、大概,不会再“遇见人就要死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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