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露?真相?”东南西听后,满脸不解的伸出一只手指掏了掏耳朵:“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随后,再次探出脖子,把嘴附在童贯耳边:“说起来,童大人,您之前私通金国使臣的事,真相如何?败露了吗?”
“你!”童贯瞳孔一缩,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用满是震惊与愤怒的双眼瞪着东南西:“你是说,那件事是你做的?”
“是啊,是我做的,你又能怎么样呢?”东南西伸出一只手拍了拍童贯的肩膀:“你又敢怎么样呢?”
童贯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几息之后,缓缓呼出一口气,卸下了慈祥的伪装,抬起头,目光冰冷地对上东南西那嚣张的视线,气场十足地开口:“渡王,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还在齐州,还没回宫。这京东两路,是我的地界。”
东南西回以冷笑,朝后退了一步,满脸傲慢,一边活动着关节一边说:“不演了是吧?好啊,那我也跟你摊牌。我不怕告诉你,现在这齐州城中,安插着我的侍卫近百人。不仅如此,我还在城外安排驻扎了不下二百人。童贯,我知道,你私下里养了不少打手吧?但哪怕你财力再怎么强,你能养多少?五十个?一百个?五百个?我带的那些,可是宫里的侍卫,你那点儿人,敢和我拼吗?”
不等童贯回应,东南西顺腰间掏出一把刀,在手上把玩起来,像是在耀武扬威:“童贯,我们的住处你知道。若你真有胆量派人去劫杀那刺客,我随时恭候。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比起除掉那刺客,你,敢不敢动我呀?这是不是有些太为难你了?我知道你以前在战场上混到过一点功绩,但那都是老黄历了,你现在不过是个被罢了官的老废人,就你手上养的那点人,拿什么跟我碰?”
注意到童贯在听到“老废人”三个字时,脸上肌肉难以抑制地抽动,东南西清楚自己抓对了痛点,继续添着柴火:“童贯,坦白说,我对你的那些军功很不爽,你不过是比我早生些年,恰好赶上了,若是换成我,战绩只会比你更出色。你若是真敢像个男人一样,带着你那点人,跟我光明磊落地兵对兵将对将,我渡王奉陪到底。”
随后,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嘴角咧得很开,满脸鄙夷地补上一句:“哎呀呀,我给忘了,咱俩不一样。我确实是个男人,而你,最多也就只能像个男人了。您说是吧,童公公?”
童贯的外部特征其实和现代人刻板印象中的太监不太一样,他长有胡须,声音粗重,年轻时身型也算魁梧,并且没有各种奇怪的作态。
但生理上的残缺是客观存在的。
童贯听完了东南西全部的话,神情从冰冷,到愤怒,到迟疑,再到最后听见“童公公”三个字后,苍老的脸上忽然没有了表情。
他就那样平静地站在那,平静地看着东南西,双目古井无波。
东南西也毫不避让地回望着他,嘴上依旧挂着戏谑的冷笑,双眼中满是独属于世家门阀天之骄子特有的轻蔑。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童贯呼出了一口气,平静地开口道:“我认得你那眼神,那是只有没上过战场、没杀过人的人才会有的眼神,很可爱。”
说罢,双手一撩衣摆,转身朝自己府邸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微微侧过头,幽幽道:“外面的世界不比宫里,外面的世界太大了。有这种眼神的人,活不久。这些日子你就带着你的人在齐州城内好生享受吧,享受在这齐州最后的时间,渡王。”
“好啊,那我就再待些日子,我等着你。”东南西朝童贯的背影吆喝一声,那语气像是完全没把童贯的威胁放在心上。
童贯听后,没再多言,也没再停留,径首走向了自己的府邸。
东南西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等到童贯的身影完全消失了,这才收回了脸上乱七八糟的表情。
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汗水的掌心,用有些疲惫的语气喃喃一声:“逼到这份上够了吗?总觉得,还差最后一把火。”
……
傍晚。
齐州城内,街头巷尾的告示栏上贴满了一张张手写的告示:
“大宋宗室告齐州百姓书。
天日昭昭,岂容奸佞蔽日!
本王身负太祖血脉,体察天意民心,今特昭告天下。
查前检校太尉童贯,久沐国恩,不思报效,反窃弄威福,蠹国害民,其罪昭彰,人神共愤。
一曰贪渎军资,克扣将士血饷,致使边备空虚,士卒离心;
二曰欺君罔上,虚报边功,掩败为胜,视国事如儿戏;
三曰结党营私,安插亲信,阻塞贤路,使朝纲败坏;
西曰残虐百姓,强征暴敛,纵容爪牙,鱼肉乡里,民怨沸腾;
五曰僭越神器,私蓄甲兵,交通宫禁,其心叵测!
凡我大宋忠义黎民,无论官吏、兵卒、商贾、农工,凡亲见、亲闻、身受童贯及其党羽不法情事者,皆可具状陈情!本王代天察访,于齐州府衙东侧特设密匣,昼夜兼收。
凡指证属实者,匿其名姓,赏银钱百两,免三年赋税!
凡童府旧人,幡然醒悟,首告其罪者,既往不咎,厚赏重用!
勿惧权奸!本王以宗庙社稷为誓,定将此獠累累罪状,昭告于天子御前,明正典刑!还我朗朗乾坤!
大宋血脉,渡王,亲笔。”
告示栏周围却无人聚集。
偶有行人经过,出于好奇凑上去看看内容,只几眼,便会像躲瘟疫一样远离那边,对这种事讳莫如深。
客栈内。
“渡王,己经按您的吩咐,全部张贴出去了。”侍卫向东南西做着汇报,神情有些复杂,纠结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不过,据我们观察,效果好像不太好,没见什么人敢议论此事。根据齐州府衙周边我们安插的人传回的消息,也没见有什么百姓敢真去匣子处投状子。”
“嗯,没事,我料到了。”东南西点点头:“我也没指望真有什么百姓站出来,他们没必要冒那个险。”
“渡王,那您为什么还要费这个功夫?”侍卫有些好奇地多嘴道。
东南西淡淡一笑,用一根手指敲了敲桌面:“我问你,离你一百米外站着一个人,你朝他丢石头。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最远也只能丢到九十五米,绝无砸到他的可能。但你说,他看着你一首丢,他敢就那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吗?”
说罢,看着侍卫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轻呼一口气:“万事,攻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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