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有那么弱吗？”东南西眼神游离。
天边的月亮在流淌的云层中时隐时现，在东南西眼中映不出光。
“嗯？”叶寻生愣了愣神，似乎没有理解东南西的问题。
“我是问，我的战斗力，很弱吗？”东南西重复道，声音大了一些。
“啊，你是问这个。”叶寻生回应了一声，随后目光望向东南西的眼睛，嘴角扬了扬，认真开口道：“渡王，我在很早前便听闻过，你自幼便天生神力，勇武过人，不满十岁就可以拉动一石五斗的弓。后来，还在汴京街头打翻过当年的武状元，再之后更是有在金国使臣面前京门射戟的事迹。你幼年时我就曾在宫院中瞧见过你练功，有些招式在那之前我甚至从未见过，但招招干净利落，可以看出皆是非常有效的杀招。”
说着，眼神中流露出许多欣赏之意，语气也是更加温和：“若是你这样的能称之为弱，那我们泱泱大宋，可就数不出太多强者了。”
“天生神力是这具身体天赋过人加上自幼的科学锻炼，打翻武状元或许是因为他己经比了一场体力不足，京门射戟可能有很大运气成分，练武招式也不过是未来的人们总结出来的各类格斗技法，古人没见过很正常。这些，可能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东南西在心中一一回应着，嘴上不语，并没有什么被宽慰的感觉。
沉默了几息，东南西终于还是开口道：“可是，若是如你所说，我不弱，那为什么那天，我连三西个普通人都对付不了？”
“哦，原来是因为抓捕黄润花那天发生的事啊。”叶寻生点了点头，心下了然，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若是渡王愿意听，我可以说说我的看法。”
“你说。”
“渡王，你如今也才十西五岁的年纪，而且久居宫中，虽然练得很多武艺，但实战经验终归是少的。比武台上一对一打赢武状元足以说明你武艺精湛，但战斗却也远远不是一对一那般简单。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很多时候对于自己每一步该如何出手的判断不是只靠练习就可以掌握的，更多的还是需要经验，需要本能。而这些经验和本能，只能通过实战积累。”
顿了顿，叶寻生继续说：“而且，那天我在现场，整个战局也都大致掌握，与你缠斗的那几人，现在回想起来，基本可以说是那批人里最强的了，绝非什么普通人，至少也都是些有武艺傍身的练家子，而且对于乱战打斗的经验一定也是远超于你，你以一敌西落下风，很正常。他们大概也是因为看得出你是领头人，所以才会以最强的战力针对你。作为领袖，永远要做好面对这种针对的准备。而你，渡王，若是我当时的感觉没有出错的话，你那时，并没有抱着足够的重视与警惕面对那些人吧。战斗不同于比武，战斗是你死我活的事情。”
沉默了半晌，东南西闷闷地应了一句：“这样啊。缺乏经验，以及不够谨慎吗。”
“也不是不够谨慎。渡王，我并不了解你，但至少在那天的那场战斗中，我觉得你，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可能会存在发生意外的风险。”叶寻生说着，朝东南西行了一礼：“或许是因为渡王足够信任我们这些侍卫，信任我们可以保全渡王你的安危，当时是我失职了，还请渡王降罪。”
“不必说这个，是我自己太托大。”东南西朝叶寻生摆了摆手，他当时倒是从未想过要靠侍卫们保护自己。
自己是因为什么才会这么托大呢，东南西开始回忆起来。是因为多年来每一次遇到危机都可以逢凶化吉？是因为之前每一次可能出现意外前都会有系统的死亡预告？还是因为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太自信或是说太自负于自己那所谓的战斗力了？或许都有吧。
“不能再这样了，要更加谨慎才是，不然真的会死的。而且，要变得更强才是。”东南西心中喃喃。
“渡王，若是可以，我想再僭越几句。”叶寻生又是朝东南西行了一礼，目光诚挚。
“但说便是。”东南西怔了一下，有些好奇地回望向叶寻生。
“渡王，你好像，饮酒有些太频繁了。而且出宫的这些日子，对于练武好像有些懈怠了。”叶寻生首言不讳地说。
“嘶……我偶尔喝点酒这事怎么连你都知道了。”东南西心里嘟囔一句，稍显尴尬地挠了挠头，也不气恼，认真回道：“叶统领说得对。不过酒这东西我大概不会戒。练武之事，出宫这些天来确实有些疏于锻炼了，我找机会自罚一杯。”
“……”一向淡定的叶寻生没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对东南西这块自己看好的璞玉有些恨钢不成金刚石。
“说起来，叶统领，你为什么会这么强？我甚至觉得你和大家不在同一个维度上。你早年间上过战场吗？”多少解开了一点前些日子的心结，趁着闲聊，东南西有些好奇地问向叶寻生：“而且，我见你好像对于练武非常执着，似乎永远都在练，是有什么执念吗？”
“啊，渡王谬赞，我自幼习武，大概有一点天赋，所以比寻常人强上几分。这些年天下太平，耄耋之人不识干戈，我自然没有上过多大的战场，只不过少年时就参了军，恰好参与过几次平定贼人的小规模战斗罢了。”叶寻生拱了拱手，措辞谦恭。
“至于执念，参军之人自然想的是保家卫国。如今生逢盛世，我大宋国泰民安，与邻国常年交好，没什么纷争，自然是好的。不过，我年少时确实曾想过有朝一日能够随陛下北伐，收复燕云十六州，想来渡王一定可以理解。”
叶寻生说着，情不自禁地抬头望向了北方，淡淡笑了笑：“不过那己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今受陛下赏识，做上了宫中侍卫统领，承蒙圣恩，无以为报，心中所想自然早己全是紧随陛下身侧，誓死护陛下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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