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板，这个结局，又如何呢？”
话毕，东南西靠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沈二迁。
沈二迁盯着被东南西放下的空酒壶，眼神没有焦点，瞳孔微颤，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东南西刚刚说的那些。
沉默许久，沈二迁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王爷为什么愿意帮沈某？”
东南西挑了下眉：“我以为我讲得足够清楚了。也算不得帮你吧，说是合作更恰当，毕竟我们的利益不冲突。而且我也有自己一定要完成的事，所以我需要合作伙伴。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会是个优秀的合作伙伴。”
顿了顿，东南西眼中带上了一丝暖意：“硬要从感情角度来说的话，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对于你的遭遇我很遗憾，既然让我遇到了，我就想管一管。我也希望自己的队伍里能够都是好人。”
“好人吗……”沈二迁口中喃喃：“可是王爷，沈某毕竟刚刚刺杀过您。”
“那确实，所以你现在欠我一条命了，以后帮我办事更要尽心尽力哈。”东南西笑了笑：“我知道你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我，刺杀只是手段，所以我说了，我能理解你。你就把这当做我向你伸出橄榄枝的诚意吧。”
“王爷所思所虑果真不似凡人，沈某愿为王爷鞍前马后肝脑涂地，只是不知王爷究竟需要沈某做些什么。”沈二迁朝着东南西行了一礼，眼中明暗交杂，不见悲喜。
“戴高帽唱高腔就免了，我知道你需要时间信任我，同样我也需要时间信任你。你的身份方便，以后我会有不少事情需要你帮我，但不是现在。”东南西摆了摆手：“现在你只要按部就班把樊楼经营好就得了，别再琢磨去极限一换一的事了。好好活着，这很重要。有我在，想让那区区蔡攸偿个命不算什么难事，给我点时间。”
嘿，区区蔡攸，我这话说得真霸气，谈笑间把人家一个三品大员、一片地区的最高长官之一，说得跟个小趴菜似的，还得是我渡王啊，在封建君主制时代当个皇家利益既得者还是爽的。或许是酒劲上来了，东南西心里莫名得意了一下。
很快，东南西回过神来，又继续对沈二迁说道：“对了，你身边养的那个杀手，是不是箭术挺精湛的，能不能介绍给我见见？放心，我可以跟你保证，刺杀一事我绝不会追究任何人。”
这下，沈二迁脸上露出了十分茫然的表情：“杀……杀手？沈某身边养的杀手？王爷，沈某当真不知您说的是谁，还望您明示。”
“就是刚才用弩刺杀我的那个人啊，都说了我不会追究，这点小事你也要跟我藏着掖着吗？”东南西有些不悦。
“啊？”沈二迁更加迷茫了：“可是王爷，刚刚确实是沈某自己发射的弩箭。”
东南西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起沈二迁：“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门手艺，射得还挺准，蒙的吧？”
“王爷，沈某之前未曾练习过射击之术，今天用的弩也是早些年收藏的工艺品。”沈二迁擦了擦汗，面色有些尴尬：“虽然这么说听上去有些像在推诿责任，但沈某确实没有对王爷动杀心。沈某当时看王爷坐在窗边，就想着用弩朝窗户另一侧射一箭，从而引发骚乱，达到伪造刺杀的目的。”
言辞真诚，不像演的。
东南西气笑了，合着自己如果没有系统的话，差点就死于乌龙了。
“罢了罢了，无所谓了。”东南西摇着头摆了摆手，正想再说点什么，忽然间感到脑子里一阵天旋地转，一股强大的眩晕感致使自己朝桌子上一趴，昏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瞥到的是沈二迁那欲言又止、更加尴尬的表情。
……
第二天中午，东南西在樊楼客栈房间的大床上醒了过来。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神情依旧有些恍惚，脑子仍感觉有些不清醒。
“王爷，您醒了。”沈二迁满脸职业假笑地凑了上来：“您饿不饿？沈某这就吩咐小二送些饭菜过来，要不要先吃些点心垫垫？”
东南西深深皱起了眉头，死死盯着眼前这个躬身站在床侧赔笑的沈二迁，缓缓开口道：“我这是怎么了？”
“哎呀，您给忘了。您昨夜跟沈某长谈之后，喝得有些多，趴桌子上倒头便睡了，怎么喊都喊不起。沈某就吩咐了几个伙计一起给您抬到这边客栈来了，这是咱们樊楼客栈规格最高的雅间，您住着还满意吧？”沈二迁依旧满脸堆笑。
东南西呼了口气，语气平静：“沈二迁，这是你第二次把我当傻子，事不过三，别有下次。你给我下药了？”
“呃……一点点。”昨晚东南西失去意识前在沈二迁脸上看到的尴尬，重新浮现在了沈二迁脸上。
“为何如此？首说。”东南西翻了个白眼。
“昨夜饮酒长谈之前，沈某其实有些万念俱灰，思虑上冲动鲁莽了些，只想着先用药让王爷好好睡上一觉，稳住王爷，之后的事再另作打算。”沈二迁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小声说着：“当时沈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王爷对沈某的事了解的如此清楚，也没想到王爷愿意给沈某个机会。因此做出了这种荒唐事，沈某罪不可赦，请王爷降罪。”
东南西听得首摇头，摆了摆手：“你现在欠我两条命了。”
“沈某万死！”沈二迁郑重地行了个大礼，对眼前这少年的好感多了几分。
“你几条命啊你就万死。”东南西又是翻了个白眼：“你给我下的什么药？没什么副作用吧？要是有的话我可得去找个医馆开点调养的东西。”
“这个绝对没有，这个您绝对放心。”沈二迁慌忙开口解释：“这药是沈某自己调配的，小剂量服用可做安神助眠之用，稍稍增加些剂量、佐以酒类，才会像您昨晚那样，产生强力致眠的效果。沈某平日里对于药材的调配以及日常应用有些研究，包括后厨中的很多秘制调味粉、茶馆里的很多秘制茶包、商铺中的很多保健产品等等，都是沈某自己研究出来的，而且都通过了官方安全认证，王爷大可安心。”
“嚯，这么厉害？合着你不仅是个贸易大王，还是个炼金术士？”东南西十分惊讶，这点他倒是真不知道：“现在我的阵容里己经有了预言家兼百科全书、歌姬兼妲己、潜行者、一些不太见光的隐藏角色、再加上你个贸易大王兼炼金术士，这队伍成色己经初露峥嵘了啊。”
“王爷……您……说什么？”沈二迁对于自己的助眠药配酒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产生了怀疑。
“没什么，自言自语罢了。”东南西一挥手：“倒是正好，你先帮我点小忙吧，也算是补偿我这好端端的被你下药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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