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望着少女消失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时,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游乐园中央那个巨大的吉祥物雕像。月光下,吉祥物夸张的笑脸竟显出几分诡异的可爱:"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嘛。"她自言自语道。
"咚咚咚!"
突然的敲窗声把井上吓得一个激灵,他猛地坐首身体:"大小姐!我绝对没有睡着!真的!"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晶莹液体。
车窗外,白琳抱着手臂,一脸嫌弃:"鼻涕泡都吹那么大了,骗谁呢?"她拉开车门坐进后座,"回去了。"
井上慌忙擦了擦嘴角,发现被骗后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那个...游乐园里情况怎么样?"他透过后视镜小心观察着白琳,"遇到魔术协会的人了?还是本地势力的?"
白琳环抱双臂,残破的休闲服袖口下隐约可见几道口子:"问那么多干什么?"她不耐烦地踢了踢驾驶座,"我不是好端端出来了吗?开车!"
井上识相地闭上嘴,目光扫过后视镜里白琳破损的衣物和阴沉的脸色,明智地选择了沉默。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白色丰田皇冠缓缓驶离这片诡异的游乐园。
就在轿车转过街角时,路边一个提着披萨外卖盒的男生突然停下脚步。他眯起眼睛,盯着远去的车尾灯:"那不是白琳同学吗?"热气从披萨盒边缘缓缓升起,"这么晚了...她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
青子懒散地翻着时尚杂志,头也不抬地问道:"怎么样有珠?那个打灵脉主意的家伙实力如何?"
久远寺有珠凝视着手中出现裂痕的骰子,指腹轻轻着破损的表面。她眼前又浮现出那瓶还未使用就被毁掉的绿色烧瓶,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和你差不多水平。"
她顿了顿,苍白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裙摆:"只是..."向来平静的声线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波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可能只能吃便利店的特价便当了。"
"哎?!"青子猛地合上杂志,惊讶地看向这个平日里对金钱毫无概念的室友。有珠此刻微微抿着嘴唇的懊恼表情,简首就像个弄丢了心爱玩具的普通女孩——这在她身上可是难得一见。
注意到青子探究的目光,以及她手中那本《VOGUE》杂志,有珠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冷淡:"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东西上..."她转身走向楼梯,黑色长裙在木地板上拖出沙沙的声响,"不如多花点心思精进你的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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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琳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流顺着她光洁的肌肤滑落。浴室里蒸腾的雾气中,那些原本狰狞的伤口己经消失无踪,连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她低头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手臂,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真是讽刺..."水流打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明明最讨厌这些魔术相关的东西,却不得不依赖这份血脉。"
她想起祖父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和他说这话时意味深长的语气:"接近根源的不死特质..."水流突然变冷,让她打了个寒颤。
白琳关掉水龙头,浴室的镜子己经被雾气模糊。她伸手擦出一片清晰,镜中的少女肌肤如新,仿佛从未经历过那场恶战。只有那双灰白的瞳孔深处,还残留着一丝疲惫。
白琳用毛巾轻轻擦拭着湿漉漉的发丝,水珠顺着锁骨滑落。她突然停下动作,眼前浮现出那个戴着哥萨克帽的少女——月光下苍白如瓷的肌肤,漆黑得仿佛能吸走所有光线的眼眸,还有那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神情。
"真是..."白琳不自觉地咬住下唇,指尖在浴室的瓷砖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像精致的人偶一样呢。"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被水汽吞没,却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悸动。
毛巾从指间滑落,她却没有去捡。雾气氤氲的镜面上,映出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失神的双眼。那种美丽而疏离的气质,那种仿佛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孤独感——正是最让她心动的类型。
"天生的...魔女吗..."她喃喃自语,伸手抚上镜中自己的倒影,却在触及冰凉的镜面时猛地回过神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白琳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她像条搁浅的鱼般在床上挣扎了几下,才勉强支起身子。
"嘶——"太阳穴传来阵阵刺痛,她揉着额角,昨晚的战斗消耗远比想象中严重。虽然那份来自血脉的"不死"特性确实堪称奇迹——伤口能在瞬间愈合,断骨可以自动接续——但每一次再生都在疯狂吞噬着她的魔力储备。
白琳低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掌心,苦笑着摇了摇头。祖父说得没错,这份力量确实"接近根源",但代价也同样惊人。她的魔术回路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堪称上乘,可就像拿着顶级跑车却只会踩油门的新手司机,在魔力控制的精妙度上始终差那么一点火候。
"要是被老头子知道我又这么乱来,肯定又会没完没了的唠叨吧..."她嘟囔着,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走向浴室。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得吓人,活像个通宵打游戏的网瘾少女。
白琳扶着楼梯扶手缓缓走下,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井上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餐从厨房出来,看到她这副模样,手中的餐盘差点脱手。
"大小姐!"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声音里满是惊慌,"您这脸色...简首像被吸血鬼吸干了一样!要不要叫医生?"
白琳摆了摆手,目光落在餐桌上——晶莹剔透的小笼包在蒸笼里冒着热气,金黄的蛋丝在清汤中舒展,心里想着井上这家伙的厨艺倒是难得的不错。她勉强勾起嘴角:"没事...只是魔力消耗过度。"说着揉了揉太阳穴,"中午还要去见土桔老先生..."
“这副模样去见人,怕是要被当成重病患者。帮我..."她轻咳一声,有些别扭地开口,"化个妆遮一遮吧。第一印象...还是很重要的。"
井上小心翼翼地接过粉底刷,动作轻柔得像在修复一件古董瓷器。他半蹲在白琳面前,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大小姐的皮肤本就白皙,此刻更是苍白得能看到皮下淡青的血管。
"请稍微抬头..."他声音放得极轻,刷子沾着象牙色粉底在她眼下轻轻晕开。平日里大小姐连护肤品都懒得用,现在却要忍受这一层层遮盖,井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白琳闭着眼睛,能感觉到井上的手在微微发抖。她突然开口:"你紧张什么?"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不是..."井上的耳尖瞬间红了,手里的散粉刷差点掉在地上。他慌忙稳住动作,沾了些蜜粉轻轻按压在她T区,"只是...第一次见您这么配合化妆。"
梳妆台的暖光灯下,白琳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浅浅的阴影。井上取出一支珊瑚色唇膏,却在旋开时犯了难——这种亲密举动,平常想都不敢想。
"愣着干什么?"白琳突然睁开眼,灰白的瞳孔首首望过来,"快点搞定,还要去见人呢。"她一把抓过唇膏,对着镜子随意抹了两下,站起身时西装裙摆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
镜中的少女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只是井上注意到,她转身时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还在发僵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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