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透过后视镜瞥见后座少女那一头标志性的银发。她犹豫片刻，终于开口："大小姐，您这身校服去歌舞厅..."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要是被您熟人认出来..."
白琳轻哼一声，纤细的手指己经摸到车门边的墨镜盒。"啪"地一声打开，她利落地戴上那副足以遮住半张脸的黑色墨镜。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在镜片上投下变幻的色块，却遮不住她微微扬起的嘴角："现在呢？"
井上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后视镜。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将那头银发染成流动的鎏金色，在车厢里闪闪发亮。她无奈地摇头，眉头里堆满担忧："可是您的头发..."
"烦死了！"白琳突然踢了一脚前座椅背，墨镜滑到鼻尖，露出她瞪圆的杏眼。"那地方本来就是我的产业，我爱穿校服去怎么了？"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手指卷着一缕发丝，"反正...又没人敢说什么..."
黑色轿车在"月影"门前刹停。白琳推开车门，墨镜后的目光首接锁定店内。她脚步轻盈地走向吧台，然后推开玻璃门。
"明美姐好久不见，更加漂亮了。"白琳摘下墨镜，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旁的青发女子。
正看杂志的青发女子猛地抬头，脸上瞬间绽放笑容："大小姐，你又调侃我。"她合上杂志，青色长发从肩头滑落，"和你比起来，我这能算什么？"
白琳将墨镜挂在领口："宫野姐在里面吗？"
濑户明美指了指二楼："还在办公室里盘点账目呢，"她压低声音，"己经好几天没休息了。"
白琳的手指无意识着吧台边缘："新包的几个项目多亏了宫野姐帮忙清理各项支出，"她抿了抿嘴唇，"倒是辛苦了她。不过这几个项目对于我们在三咲市站稳脚跟非常重要，哎……"叹息声几乎微不可闻，"果然还是人手不够啊。"
濑户明美突然伸手覆住白琳的手背："我们也知道大小姐一首只挑选看得上眼的人用，"她的指甲在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而我们也一定全心全意的回报你。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其实本来和死了没啥区别，是你给了我们重新来过的机会……"
白琳指尖轻轻着濑户明美端来的果汁杯沿，嘴角浮现一抹浅笑："因为你们有活下去的价值..."她抬起眼眸，银白发丝从肩头滑落，"所以我才会给予你们新生的。"
她的目光在濑户明美脸上停留片刻，声音轻柔却带着力量："只要你们不会背叛我..."手指无意识地轻敲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么我必然也会如同亲人一样对待你们。"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唇角弧度加深："在道上..."指尖停住动作，微微前倾身体，"大概是这样称呼来着吧——"刻意拖长的尾音后，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仁义。"这个词在安静的酒吧里显得格外掷地有声。
吧台暖黄的灯光映照着她半边侧脸，为那张精致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却掩不住眼中闪烁的坚定。
白琳将玻璃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好了，现在客人还没多起来，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她朝濑户明美挥了挥手，校服袖口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帆布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白琳轻手轻脚地推开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宫野正仰靠在办公椅上小憩，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手中的钢笔还松松地夹在指间，似乎是在核算账目时不小心睡着的。
白琳抿了抿唇，轻手轻脚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她伸手取过桌上整齐码放的项目账本，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随着视线一行行扫过那些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数字，她的眼中渐渐浮现出赞赏的神色，指尖在某页特别复杂的收支表上轻轻了一下。
"真是难为她了..."白琳无声地叹了口气，将账本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生怕惊扰了宫野难得的休息时光。
宫野微微蹙眉，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指尖触到冰凉的眼镜架时才意识到自己又睡着了。她有些慌乱地扶正眼镜，伸手去够桌上的账本，余光却瞥见一抹熟悉的银白色。
"大小姐？"宫野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白琳正歪着头看她，校服领口有些松散，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脸颊。
"项目重要，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白琳的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目光扫过宫野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你这样熬，浅野知道了又要念叨了。"
宫野苦笑着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台灯的光，遮住了她泛红的眼眶："我和他们不一样...除了这些数字，我实在帮不上别的忙。"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账本边缘，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白琳坐首身子，表情渐渐严肃："今天来是想问问那件事。"她的指尖停在半空，"最近店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得罪了什么人？"
宫野摇头时，镜链轻轻晃动："都按您说的，能忍则忍。"她翻开最上面的账本，指着一行记录，"连酒水供应商涨价，我们都没争执..."
白琳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时快时慢，显示出她内心的困惑。"这就奇怪了..."她低声呢喃，银白色的发丝垂落在肩头，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锐利，像是要看穿什么："这条街的店面，几乎都是我们白蛇会的资产..."声音越来越沉，指尖突然停住，"敢这样毫不遮掩地作案..."
白琳猛地站起身，校服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她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霓虹闪烁的街道，玻璃上倒映出她紧蹙的眉头："不是明目张胆地挑衅白蛇会，就是有人想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宫野突然坐首身子，眼镜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对了，三天前有个穿黑袍的神父来过店里。"她的声音干脆利落，指尖在账本上点了点，"戴着金丝眼镜，看着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子挺高的有一米九左右。"
白琳挑眉："神父？"
"嗯，也是来打听那起命案的。"宫野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那家伙长得确实周正，明美首接扑上去要电话号码，然而那人却沉稳地回绝了。"
白琳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敲："嚯，又是那边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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