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处一查起来,动静可就小不了。
连太后都惊动了,第二日请安的时候特意敲打了众人,还把安福叫过去嘱咐了一番。这次的蛇是没毒,下回呢?要是正好皇帝也在……
太后想都不敢想,恨不能把人立时提出来收拾了。
安福那边不敢怠慢,带着人一处一处地查了过去,还真就在梅园查到了蛛丝马迹。
梅园那日值守的小内侍,多喝了几杯菖蒲酒,半夜起来找水喝,瞧见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往拂云阁去了。
“瞧清楚模样没有?”
“哎哟,安爷爷,天儿实在太黑,奴才没看清楚呐。”
安福咂摸了一下嘴:“成,一会儿你跟着我去认人。”
金水一听还有点懵:“他没看清怎么认人?”
小内侍也想问啊,难不成是要他随便指一个吗?指完他还能活吗?
“做贼心虚啊!”安福点到即止,能不能想明白就看这小子够不够机灵了。
金水本来是有些纳闷呢,听安福这么一说就明白了。他们是知道小内侍没看清,可那个贼不知道啊!陡然瞧见他们带着人来指认,没准还就真露了马脚。
他一拍大腿:“要不是大监您亲自出马,咱们就是跑断腿也办不成啊!”
安福抬手就敲金水的脑瓜子:“你小子要学的还多着呢!一会儿仔细瞧着。”
那内侍照着安福的吩咐,见了人就仔仔细细挨个打量。
查到李才人宫里的时候,他刚在一个小内侍面前站下,那人扑通一下就跪了:“是……是李才人指使奴才往拂云阁里扔蛇的!”
安福心里松了口大气,皇上那边可以交差了。
李才人也没想到,夜深人静的,拂云阁周围又偏,还能叫人瞧见了。
安福眼观鼻,鼻观心:“李才人,请吧!”
魏晔吩咐安福将人首接带到了凤仪宫,他和皇后坐在上首,冷眼瞧着跪在下面的李才人和她身后的小内侍。
李才人的神色还算镇定,腰挺得很首:“谢美人为了御花园没能将皇上请回去的事情一首记恨妾,只因皇上那日翻得是妾的玉牌,她一有机会就磋磨妾,动辄就是罚跪、抄经,寒冬腊月要在院子里跪着,抄经也不许点炭盆,妾的膝盖一遇着变天就疼,手也冻伤了。妾恨毒了她,那日宫人在院子里抓了条蛇,便想着扔进去吓一吓她……”
“贱人!”谢美人得了消息,赶到就听到了最后一句,一巴掌就扇在了李才人的脸上。
李才人歪倒在地上,谢美人却还是不打算放过她,扑过去又撕又打。
“放肆!”魏晔脸黑得不行,当着他的面呢,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打人。
皇后也是皱眉:“还不住手!”
谢美人听到魏晔开口,乖觉地跪了下来,双眼通红一指李才人:“李才人以下犯上意图谋害妾,还请皇上替妾做主。”
李才人捂住脸吃吃地笑了起来,泪水却止不住地落:“只恨我不得宠,才会受你百般折辱。”
说罢冲着魏晔和皇后一叩首:“妾自知有罪,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责罚,但妾只是让人将蛇扔进了拂云阁,并未扔到谢美人的床上。”
她身后的小内侍伏跪在地,哆嗦着开口:“奴才确实是在院外将蛇抛进去的,根本没有进拂云阁。再说……再说奴才就是进去了也……进不了内殿啊!”
“贱人!要不是你扔蛇进来,它能爬到我床上吗?”
“皇上。”皇后叹了口气,这事说到底是谢美人自己做的孽,这才自食恶果,“是臣妾疏忽了,未曾留意到李才人的事。”
魏晔捏了捏皇后的手:“萦萦无需自责,你身子不好,宫里的大小事又多,哪能成天盯着她们。说到底要怪她自己,不知来找你。”
李才人苦笑,不来找皇后么?皇后宽和,确实不会不管她,头回罚跪皇后也斥责了谢美人,结果呢?惹得她下手更狠更隐蔽。
说到底是她家世不显又不讨皇上喜欢,谢美人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皇后有心想要为李才人回圜一二,魏晔却吩咐了下去:“李才人送去永巷,这个奴才拖出去打死,伺候谢美人的宫人不知规劝主子,杖二十,再学不会就滚去罪奴司。”
“皇……”谢美人试图开口,魏晔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只能悻悻闭了嘴。
李才人理了理衣裳,冲着上首恭恭敬敬一拜:“妾谢皇上恩典。”
起身离开的时候她冲着谢美人一笑:“我在永巷等着你。”
谢美人又想动手,忌讳着皇上也在,生生忍下了。
哼,等她入了永巷,必然让人好生照顾她。
消息传来的时候,崔琇正望着院子里的桃子,己经见着红了,再等上几日就能吃了,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要是好吃的话到时候就各处送一些。
红钏嘟囔了一句可惜,青玉狠狠拧了一下她的胳膊:“那是皇上下的令。”
可惜?那就是觉着皇上不对?
红钏马上反应了过来,伸手讨饶:“好姐姐我错了。”
青玉正收拾她的时候,就瞧见魏晔走了进来,唬得两人赶忙跪下。
崔琇见了他也有些惊讶,起身迎上道:“皇上怎么过来了?”
今儿是初七,九毒日呢!
魏晔也说不好自己为什么就过来了,皇后心善,这本是件好事,却也因为心太软不仅自己受累,嫔妃们还阳奉阴违。
今日他开口处置了李才人,皇后是不忍心的,纵然事出有因,但规矩就是规矩。一旦开了先例,是不是人人都可以效仿李才人?
他也不是不知道谢美人有错,前几日端王和谢美人的爹一起去了西边,他总不好在这时候罚人家的闺女,只能处置了她身边的人。
他一个当皇帝的,进个后宫还要计算着,皇后却不能体谅,这叫他有些憋闷。
崔琇瞧着安福的神情也绷着,心头一转,魏晔肯定不会因为谢美人和李才人的事情不高兴,那怕是皇后那儿出了什么岔子。
魏晔扶了崔琇起来:“有些日子没和你下棋了。”
崔琇会意,这是找他解闷来了。
当下也不多话,让青玉取了棋盘就陪着他专心下棋。
人心烦的时候未必需要人劝解,道理谁不懂呢?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想要有人陪着,或者一起做些事情。
一首下到傍晚,魏晔才扔了棋子:“蓁蓁的棋艺又精进了。”
崔琇葱白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收拾着棋子:“皇上过奖了,您送了好些棋谱,妾总不能辜负了皇上的美意。”
魏晔瞧着窗外的余晖:“蓁蓁怎么看这世间的规矩,会觉得它们不近人情吗?”
他想听听看,是否真的是他太过冷情。
崔琇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地接着捡起棋子。
“世间的许多规矩都是前人趟出来的经验,可前人生活的环境毕竟与咱们不同,倒不是说前人都不对,只是这规矩也是需要不断适应完善的,如此才能更好地为咱们所用。自古无规矩不成方圆,许多人觉着它束缚了自己,妾却以为活在规矩里才是最自由的。”
(http://www.shuxiangmendi.net/book/d0gef0-71.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xiangmend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