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宗有内门灵峰七座。除去宗主所在的凌云峰,外门所在的凌百峰和被视为禁地的凌玄峰。其余皆是只有内门弟子才可前往的。
然而此番,陈木能踏足凌宝峰,乃是承蒙长老特许。
与外门弟子栖居的广袤灵峰相比,凌宝峰的占地不过弹丸之地。
可当陈木足尖刚点上这座赤色嶙峋的山峰,一股裹挟着硫磺气息的热浪便扑面而来。此地温度异于外界,仿若置身火海,且越是沿着蜿蜒山道向上攀爬,灼人热气越是翻涌。
赤红山道间,甚至地火不时破土而出,如游龙般在岩层缝隙中肆意奔窜,将整片大地烘烤得赤红如焰。
并且这凌宝峰不仅气温极高,更透着几分空寂。山道之上,鲜见人影,陈木沿着赤红石阶不断向上,途中竟未遇见一名弟子。
按照指示他来到一座巍峨大殿前。整座大殿由赤红火石堆砌而成,石纹间流淌着熔岩般的炽热光芒,远远望去,宛如一座凝固的火山。
还未踏入内,滚滚热浪便裹挟着硫磺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人瞬间点燃。殿内正传来阵阵嘈杂声,似有弟子正在忙碌。
他跨过门槛踏入殿内,眼前景象豁然开朗。殿中弟子或立或坐,一派热火朝天的炼器景象。
有人盘坐在熊熊燃烧的器炉之上,任由地火舔舐周身,双手掐诀操控着悬浮的灵材,眉眼间尽是专注;
有人手持紫铜大锤,如俗世铁匠般反复捶打着散发冷冽光泽的精铁,火星西溅间,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响彻大殿;
更有三五成群者围聚在一起,为某个炼器技法或材料配比争论不休,面红耳赤的模样,连额角青筋都隐隐跳动,激烈的辩驳声与锤击声、地火呼啸声交织。
他顿时明白为何外面空无一人了,大部分的凌宝峰弟子应该都在这了。
正热闹间,一名颧骨高耸、长着马脸的弟子突然停下手中动作,目光如炬地扫过陈木。见此人衣袂未染半点炼器烟尘,与周遭忙碌身影格格不入,便跨步上前,挑眉问道:
“这位师弟瞧着面生,莫不是别峰来的?不知来我凌宝峰有何贵干?”
陈木心头微紧,赶忙拱手行礼,从怀中取出一卷烫金符纸,语气恭谨:
“师兄明鉴!在下奉长老特许,特来定制法器,这是凭证。”话音落时,符纸边缘腾起一缕青烟,显露出长老专属的印鉴。
那马脸弟子接过凭证反复端详,待看清印鉴后,面上恍然:“我说看着眼生,原来如此!这几日确实到了外门大比的时候了,师弟能得长老特许定制法器,必是此届大比中的佼佼者了!”
陈木急忙摆手,神色谦逊:“师兄谬赞!不过是运气使然,侥幸入了长老法眼。”
闻言,马脸师兄脸上笑意更盛,语气也柔和几分:“既是有长老凭证,那你且随我来。”
言罢转身朝殿内走去,宽大的袍袖带起一阵热浪。陈牧不敢耽搁,快步跟上。
马脸师兄步伐沉稳,沿着蜿蜒的回廊疾行,最终在一处紧闭的赤色铜门前停下。
指尖轻触门环,暗合某种玄妙节奏轻叩三下,厚重的铜门便缓缓开启,露出内部宽敞却略显昏暗的隔间。
踏入隔间的刹那,一股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这里的温度比主殿更甚,仿佛置身于熔岩核心,连呼吸都带着丝丝滚烫的灼烧感。
目之所及,十二座一人多高的器炉整齐排列,通体赤红如血,炉身镌刻着繁复的符文,暗红火焰自炉底喷涌而出,时而窜起丈余高,将整个空间映照得恍若火海炼狱,热浪翻涌间,连空气都扭曲变形。
此刻,身着赤色短打的弟子们往来如织,汗水浸透的衣衫紧贴脊背,却浑然不觉高温灼烤。
他们在十二座气炉间疾步穿梭,有的捧着冒着紫光的珍稀灵材匆匆奔往炉前,有的手持刻满纹路的玉铲,小心翼翼地往炉内添入秘料。
每当经过熊熊燃烧的气炉,火焰便会猛地窜起,将人影吞没在一片赤芒之中,可眨眼间,又有新的身影从火光里冲出,继续投身于这场紧张忙碌的炼器盛景。
“三号炉磨蹭什么!地火再加两成!”一声暴喝突然炸响,震得空气都跟着发颤。
话音未落,便见一名弟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三号气炉前,双手飞快掐诀,符文自指尖迸发,瞬间点燃炉底蛰伏的暗红火舌,火势骤然暴涨。
“西号炉温度失控!快取深海寒液!”凄厉的呼喊几乎撕破热浪。
另两名弟子扛着玄冰玉瓶狂奔而来,瓶塞刚启,幽蓝的寒雾便裹挟着刺骨寒意倾泻而出,堪堪压制住炉内即将喷发的炽热气息。
“二号炉要成了!所有人准备接器胚!”伴随着兴奋的吼叫,整座隔间瞬间沸腾。弟子们如临大敌,有的托起铭刻聚灵阵的玉盘,有的握紧凝器钳,目光死死盯着二号气炉……
陈木站在门边,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此起彼伏的喝令声、器物碰撞的铿锵声,还有地火燃烧的爆裂声交织在一起,将整个隔间化作一片喧嚣的炼器战场。他从未想过宗门内的炼器竟是这样的。
马脸师兄见状,扯着嗓子喊道:“张师兄,有弟子来定制法器了!”
“没空!没长眼吗?没看见我正忙着!”一道粗犷的声音裹挟着热浪从气炉后方传来,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马脸师兄却神色如常,无奈地耸耸肩,说道:“这弟子是这次外门大比的前五,拿着长老的凭证。”
话音刚落,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从气炉后转了出来。此人浑身沾满黑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却丝毫不影响他眼中锐利如鹰的目光。他扫了陈木一眼,撇了撇嘴:“切,麻烦。”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陈木跟前,一把接过递上的凭证,随意扫了一眼便微微点头。
却见陈木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心中藏着许多疑问。张师兄见状,摆了摆手豪爽地说:“怎么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别婆婆妈妈的。”
陈木连忙拱手作揖,先谢过一声,然后鼓起勇气提出自己的疑问:“师兄,我看这炼器场面似乎与我从书中所见大为不同。炼器不应与炼丹一样都要全神贯注吗?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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