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要与你一起！”白璃跺脚，锦缎鞋面上的珍珠流苏跟着乱颤，“我睡竹榻，你睡床。我若病了，明日谁陪我采买药材？”
夜无痕翻身坐起，粗布短打滑落肩头，露出劲瘦的锁骨。他故意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白璃耳畔：“当真舍得让我独守空床？”
“你！”白璃后退半步，却撞在床柱上。她恼羞成怒时，夜无痕己抬手揭下面皮。月光倾泻而下，在他高挺的鼻梁投下一道阴影，白皙的皮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哪里还有半分“刀疤客”的模样。
不等白璃反应，夜无痕突然扣住她的手腕。白璃踉跄着跌进温热的怀抱，鼻尖萦绕着雪松香混着药草气息。“别动。”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若病倒，我既不懂望闻问切，更护不住你闯药王谷。”
白璃挣扎间，绣着并蒂莲的锦被裹住两人。明明中间隔着半臂距离，可夜无痕掌心的温度却顺着相触的肌肤蔓延开来，将春夜的寒气烘得一干二净。帐外，夜风卷起窗纱，将烛火最后一点余烬吹成了星子，落在两人纠缠的影子上。
卯时三刻，晨曦初破。夜无痕被窗外骤然响起的叫骂声惊醒，下意识要摸枕下软剑，却触到一团温软。低头望去，白璃不知何时缩进了他怀里，小脸埋在他颈窝，发间玉兰花的香气混着被褥的暖香，在春寒料峭的晨光里氤氲成一片温柔。
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栖在雪枝上的蝶。夜无痕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突然想起昨夜后半夜，他恍惚间总在半梦半醒间伸手探她的体温——此刻想来，倒不知是谁更怕着凉。
喉头泛起一丝干涩，他屏息抽出压在白璃身下的手臂。锦被滑落时，她无意识地往热源处蹭了蹭，发出小猫般的呓语。夜无痕动作一顿，目光掠过她泛红的耳尖，喉结滚动了一下，轻手轻脚将被子重新掖好。
铜镜前，指腹蘸着易容膏抹过眉眼，剑眉化作粗犷的倒八字，皮肤敷上暗黄药斑，唯有那双眼睛，在粗粝面容下仍泛着清冽的光。推开房门时，楼下的喧闹声愈发刺耳，伴着瓷器碎裂的脆响。
客栈门前，两个灰袍炼丹师正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人攥着半截断了的玉簪，另一人死死揪住对方衣领，两人脚下滚落着一株泛着荧光的灵草，叶片上还沾着褐色的血迹。
"这赤阳草明明是我先发现的！"瘦高个炼丹师突然扬手，将玉簪狠狠刺向对方肩头，"识相的就......"
"当街斗殴，不怕城卫营的人扒了你们的皮？"夜无痕突然开口，粗粝的嗓音混着市井腔调。他上前一脚踩住那株灵草，腰间铜铃随着动作发出清脆声响，"想要的话，价高者得。"
两人动作同时一滞。肥胖的炼丹师率先反应过来，啐了一口血沫："哪来的多管闲事！这是我们......"
"三锭金子。"夜无痕屈指弹出三枚金元宝，在青石板上撞出清脆声响，"我要这草。"他刻意眯起眼，露出眼底凶光，"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倒是想试试城卫营的牢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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