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呼啸而过，白璃紧攥着夜无痕的衣摆，看着下方连绵的山脉如潮水般倒退。云层在他们脚下翻涌，化作万千银丝缠绕着雪鸿剑。她鼓起勇气，贴近夜无痕耳畔喊道："夜无痕！你的修为到底到什么境界了？为何我连你的气劲波动都捕捉不到？"
夜无痕闻言轻笑，声音却稳稳传入她耳中："怎么，现在才发现？"他指尖微动，剑速骤然加快，前方云层如被无形利刃劈开，"你我初遇时，我故意收敛了气息。如今全力施为，以你的感知，自然只能窥见冰山一角。"
白璃咬了咬唇，不甘心道："可就算我全力运转灵识，也只能感受到一片深不见底的混沌......"话音未落，突然一阵剧烈的罡风袭来，她下意识往夜无痕怀中缩了缩。
夜无痕左手划出一道气盾，将两人护在其中，温热的掌心轻轻覆上她冰凉的手背："修真一道，境界越高，气息越趋于内敛。当修为突破'化境'，便可与天地共鸣，自然不会轻易外泄。"他转头时，白璃看到他眼底闪烁的星光，"不过，你若真想知道——"
话音戛然而止，雪鸿剑突然急坠。白璃惊呼一声，却见夜无痕周身泛起微光，下方百丈云海竟被这股气息压得凹陷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云涡。磅礴威压铺天盖地而来，惊得白璃体内灵力都为之凝滞。
"这就是'化境'的力量。"夜无痕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带着几分慵懒，"怕了？"
白璃强压下心头震撼，倔强地哼了一声："谁怕了！等我突破，定要与你一较高下！"
流云如絮擦着耳畔飞过，白璃望着夜无痕剑指长空时衣袂翻飞的潇洒模样，心中疑惑如野草疯长。她攥紧对方腰间的衣料，大声问道：“以你的修为，施展这般惊世骇俗的御剑之术，早该名震西方！为何我在城中从未听闻半点风声？”
夜无痕闻言侧首，眼角眉梢尽是戏谑：“白姑娘这是夸我，还是损我？”他屈指弹了弹剑身，雪鸿发出清越龙吟，震碎身前一片雨云，“你莫不是忘了，在城中我就是一个金丹境纨绔子弟罢了。“
白璃脸颊发烫，那日夜无痕顶着青肿的眼眶，故意摇晃着折扇在她面前装模作样的模样，此刻突然鲜活起来。她别开脸嘟囔：“我当时怎知，那个逛青楼、赌坊的纨绔，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嘘——”夜无痕突然按住她肩膀，指尖剑气凝出细密光盾，将两人裹入其中。下方城池传来隐约的梆子声，他压低声音道：“夜家旁系子弟众多，真正手握实权的不过寥寥。我若锋芒太盛，岂不是给有心人把柄？”剑身突然划出玄奥轨迹，云层中惊起的飞鸟群竟随着剑气轨迹盘旋，“扮作纨绔，既能探听各方消息，又能让对手放松警惕——白姑娘，这可比亮明身份有趣多了。”
白璃望着他眼中闪烁的狡黠光芒，忽然想起那些深夜里看到的清瘦身影。那时她以为是哪家浪荡子在看月亮，此刻才惊觉，那抹月下执剑的剪影，早就刻进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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