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渐歇，暮色漫进无双兵器铺，在满室兵刃上镀了层黯淡的金。白璃解开衣襟，将那枚青玉丹纹佩置于案上，欧阳苍山的目光瞬间被吸引，浑浊的眼珠泛起水光。
“掌柜可还记得，这枚玉佩内侧刻着的‘宁’字？”白璃指尖轻抚过玉佩上细微的刻痕，“师兄叛逃后，被苍梧山青崖子道长所救。那十年间，他在云雾深处闭关苦修，炼丹之术更胜从前，练气修为也突破至金丹境。”
欧阳苍山颤抖着拾起玉佩，喉结上下滚动：“青崖子...竟是那位隐世高人。”他着玉佩边缘的裂痕，声音喑哑，“当年我拼了命也没拦住他跳崖，原以为...”
“若不是青崖子道长仙逝，师兄本不愿再涉江湖。”白璃望着窗外渐沉的天色，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下山后，我才知道世人皆传他偷走谷中至宝，残害同门。可我分明记得，他走前攥着我的手说‘等我’...”
兵器架上的长剑突然轻鸣，欧阳苍山猛地将玉佩拍回桌面：“污蔑！当年他不过是个连杀鸡都手抖的孩子！”老人青筋暴起的手突然抓住白璃手腕，“你既知道真相，为何还要去药王谷？那里的毒阵机关，连我这八品剑客都...”
“正因误会了他十年，我才要当面说声‘对不起’。”白璃反手按住老人的手，“师兄临走前在我掌心写了‘断肠崖’三字，我想...他或许也在等我。”
欧阳苍山凝视着她眼底的决绝，突然仰头大笑，震落梁上积尘：“好！不愧是小师弟看重的人！”他转身掀开柜台暗格，取出一卷泛黄的兽皮地图，“从后山密道进谷，避开东南角的瘴气林。遇到噬心卫，就用这个——”
老人咬破指尖，在白璃手背画下一道血符，腥甜气息混着药香弥漫开来：“这是当年小师弟教我的暗号。若他还在谷中...”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尖锐的哨声，欧阳苍山脸色骤变，猛地将白璃推进内室：“来不及了！从狗洞出去，沿着青石板路首走！”
暮色将兵器铺的梁柱染成铁锈色，欧阳苍山用粗粝的手指重重划过兵器架，十二柄长剑同时发出清越鸣响。"司南冰那妖女..."他突然抓起案头酒坛猛灌一口，酒水顺着花白胡须滴落，"上个月有个云游道长误入谷中，三日后被丢出来时，精元被抽得只剩张皮包骨，连头发都白透了。"
白璃的指尖掐进掌心，想起夜无痕提及药王谷时凝重的神色。"木侍剑的'流光剑法'，"欧阳苍山将剑鞘狠狠砸在桌上，震得烛火剧烈摇晃，"我曾在三十步外见过他出剑，眨眼间七棵碗口粗的松树齐齐断成十七截。八品到九品，不是修为差一级，是生死差一线！"
墙角突然传来窸窣响动，欧阳苍山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将不知何时潜入的灰鼠钉在墙上。"看到了吗？"他指着抽搐的灰鼠冷笑，"范无名那老东西最擅长这种把戏，用机关傀儡扮成无害生灵，等人放松警惕时——"话音未落，白璃腕间的银针突然泛起幽蓝，这是千机阁特制的示警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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