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女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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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女戒

 

暮色如墨,雕花木门内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白璃刚跨过门槛,便见父亲白行简端坐在正堂紫檀椅上,墨色衣摆拂过案头翻倒的青瓷茶盏,飞溅的茶水在砖地上洇出深褐痕迹。白瑶跪在下首,鸦青鬓发散落肩头,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面前跪着缩成一团的丫鬟冬草。

"父亲明明说过,待字闺中需谨言慎行!"白行简声如沉雷,震得博古架上青瓷瓶嗡嗡作响,"你倒好,带着几个小厮泼皮便闯进茶楼,扯着嗓子嚷什么'私会外男'——当街闹出这样的丑事,是要让全城都知道我白府养了个长舌妇?"

白瑶眼眶通红却梗着脖子:"冬草亲眼看见姐姐与陌生男子独处雅间!女儿身为白家女,怎可坐视家风败坏?"

白行简突然拍案而起,震得砚台里墨汁西溅:"荒唐!就算真有外男,也是先禀明母亲,由家中长辈处置!你倒好,学那市井泼妇当街撒野——"他袍袖一甩指向呆立门口的白璃,"你看看你姐姐,自始至终未发一言,倒是你像被戳了肺管子似的上蹿下跳!"

柳氏从屏风后踉跄走出,鬓间银簪歪在一侧:"老爷消消气,瑶儿年纪小不懂事..."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你还敢护着她?"白行简转身时腰间玉带撞上桌角,"平素教她读《女诫》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是非莫辩于口'都记不住,养出这等鲁莽蠢货,你这做母亲的难辞其咎!"

白瑶突然哇地哭出声:"父亲只偏心姐姐!明明是她..."话未说完便被冬草猛地拽住袖口,小丫鬟浑身发抖,额头几乎贴地。

正堂空气凝滞如冰。白璃突然想起今早无相茶楼二楼,自己与掌柜隔着屏风说话时,窗角闪过的那抹水绿裙角——原是白瑶的贴身丫鬟冬草,她平日都贴身伺候白药,怎会出现在琉璃巷的茶楼附近?

"祠堂香案前跪三天三夜。"白行简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每日卯初至酉初,手抄《女诫》十遍,若再敢胡搅蛮缠..."他忽然看向呆立的仆妇,"去取戒尺来,先打二十手心让她长记性!"

"父亲!"白璃终于开口,声音却比预想中轻了许多,"妹妹也是...关心则乱..."

"住口!"白行简瞪她一眼,"你纵容妹妹胡闹在前,如今还要替她开脱?"他转向柳氏,"即日起你禁足兰心阁,每日亲自盯着瑶儿抄经——若再让我听见半句闲言碎语,全家都去祠堂陪着跪!"

戒尺落下的脆响混着白瑶的抽噎在堂中回荡。当差的婆子架起几乎的白瑶往祠堂去时,小姑娘突然回头,泪脸上满是怨毒:"姐姐好手段...明明与外男..."话未说完便被婆子捂住嘴,只余含混的呜咽消失在穿堂风里。

柳氏踉跄着扶住桌角,鬓边银簪终于跌落在地,发出细碎的响声。

祠堂方向传来沉重的木门吱呀声,檀香混着夜露的潮气涌进正堂。更深露重,祠堂烛火在风中明灭。白瑶盯着面前摊开的《女诫》,指尖被戒尺打得红肿,却仍固执地在"夫者,妻之天也"句尾重重描了个墨团。供桌上长明灯突然爆起灯花,映得墙壁上"忠孝节义"西个金字泛着冷光,恍惚间竟像要压下来。

东角门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冬草抱着棉被缩在门边,透过门缝看见白璃的贴身丫鬟半夏正提着食盒往祠堂来。

祠堂木门"吱呀"推开,半夏的声音混着红枣粥的甜香飘进来:"二小姐多少吃些..."话未说完便听见瓷碗摔碎的脆响,滚烫的粥汁溅在青砖上,腾起小小的白烟。”

白瑶怨怼道“都给我拿走,白璃让你来的?她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随后白璃从门后走来“妹妹,我记得我可没有得罪过你,何必让冬草来跟踪我呢,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便是。”白璃露出些许不屑的笑容

白瑶盯着地上的狼藉,忽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怨毒:"妹妹你可知平日最疼你的父亲为何今日会反应如此激烈吗?因为父亲最不喜的就是把自己的家事弄的人尽皆知,尤其关于“私会外男”这个说法,也许多年前的事都过去了,但是这是父亲心里的一根刺,这次你输了。白璃带着不屑的笑容走出祠堂。

这夜间的风吹的人心里也冷冷的,不知母亲那时是否同今日一样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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