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有骤雨拍打芭蕉,烛火被穿堂风卷得偏向一侧,却见玉碟与粉玉牌相触处腾起细不可察的金雾,在雨幕中凝成凤凰虚影,尾羽所指正是《涅槃经》残页上"魂魄归寂处需三载血月"的批注。白璃忽然想起在义庄找到的母亲指甲,边缘的青斑与玉碟背面刻着的"以血饲碟,启阴火"字样重叠,指尖不自觉按上腕间银镯——那里藏着她昨日在静安塔发现的、母亲用血写的生辰八字。
"极阴之地入口必在至阳之时开启,这是阴阳制衡之道。"夜阁主忽然握住她冰凉的手,将两块玉碟并排放置,只见碟心浮现出细小的地脉图,某处寒潭标记旁注着"玄骨潭"三字,"三个月后的血月之夜,地脉阴气最盛,而你体内的凤族灵脉..."他凝视着她耳后渐显的朱红胎记,"会在那时与玉碟共鸣。"
案头残页被风翻卷,露出白璃前日新抄的"凤凰涅槃,需集三魄七魂",墨迹未干处晕开的红点,竟与玉碟上的星位分毫不差。白璃忽然想起南宫翼在义庄说的"双生蛊需双生胎血",指尖猛地收紧,粉玉牌边缘在掌心刻出红痕——若母亲当年真诞下双生胎,那么另一块玉碟,是否就在她从未谋面的孪生姐妹手中?
夜阁主忽然取出个锦囊,里面装着三枚刻着寒符的玉简,"当年白家先祖曾用凤血封过幽都入口,这些玉简能瞒过地脉灵识。"他望向窗外渐歇的骤雨,月轮从云隙间露出,照得玉碟表面的凤凰纹如同活过来般振翅,"令堂在极阴之地困了十五年,魂魄每多一日便多一分消磨..."
"我知道。"白璃打断他,指尖抚过粉玉牌上母亲当年刻下的"璃"字,忽然发现牌角不知何时多出道细痕,像是用指甲刻的"等"字——与义庄炕沿母亲留下的字迹如出一辙。她将玉碟与粉玉牌郑重收入檀木匣,烛火在她眼中跳动,映得睫毛下的阴影如同振翅的蝶,"三日后随我去趟藏书阁,我要查白家祖上所有关于'幽都玄壤'的记载...还有..."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雨丝,"查十五年前冬至,是否有旁支女婴出生的记录。"
夜阁主起身时广袖带起案头经卷,某页飘落的纸笺上,白璃前日随手画的凤凰正与玉碟纹路重合,尾羽所指之处,正是地图上玄骨潭的位置。他望着她低头整理玉匣的侧影,袖中紧攥的半片残笺终于没敢拿出——那是他昨夜在秘阁查到的,关于双生凤脉的记载:"双凰临世,一存一陨,存者需以极阴之地为棺,葬同胞之魂..."
雨声渐歇,白璃吹灭烛火,月光却更亮了。粉玉牌在她掌心静静发烫,她望向窗外被雨水洗过的星空,忽然觉得每颗星子都在指向西北方——那里有极阴之地的永夜,有母亲被困的魂魄,还有十五年来缠绕她的所有谜团,正随着玉碟的共鸣,在血月将至的夜空中,慢慢展开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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