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尽时，夜无痕掌心灵力催动长剑，青芒划破云层。白璃的银发在风中扬起，发梢缠着的玄霄族徽残片轻轻撞击，发出细碎清响。他揽着她纤腰的手臂不自觉收紧，指尖能清晰触到她单薄脊骨，记忆里初见时那个带着些青涩腼腆的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少女，如今竟只剩这样盈盈一握。
"冷不冷？"他俯身时，白璃颈间若有似无的雪松香混着剑气扑面而来。自从将内丹渡给他，她的肌肤愈发苍白透明，眼尾却晕开一抹奇异的绯色，像是雪原上绽放的红梅。
白璃摇头，侧脸贴上他冰凉的玄铁护腕。御剑穿行的云层突然裂开缝隙，月光倾泻而下，在她银白长发上流淌出银河般的光泽。夜无痕呼吸微滞，看着月光勾勒出她愈发精致的下颌线——曾经圆润的婴儿肥早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刀锋般凌厉又脆弱的美。
"在看什么？"她突然抬眸，眼瞳深处流转着星辰般的微光。这双眼睛曾在生死关头坚定地望着他，说"我的内丹给你又何妨"，此刻却蒙上了层薄雾般的疏离。
夜无痕喉结滚动，指腹无意识她腰间软甲的系带："在看你...比山巅的雪莲还美。"他刻意用轻快语气打破沉默，却换来白璃一声轻笑。这笑声不再是往日清甜，倒像是淬了蜜的酒，带着让人沉沦的蛊惑。
风掠过耳畔，白璃忽然偏过头，银发扫过夜无痕的下颌，带着清冽的凉意。"你现在挣脱困龙锁，又得了烛龙真身，功法到什么境界了？"她的声音裹在风声里，却字字清晰。
夜无痕垂眸，掌心传来长剑微微的震颤。他想起脱困那日，体内两股力量如汹涌浪潮，火烛龙的本命真火与白璃的凤凰内丹在经脉中横冲首撞，最后强行冲破桎梏的瞬间，仿佛整个人都要被撕裂。"化神境一层。"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
怀中的人轻轻"嗯"了一声，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夜无痕喉头发紧，记忆突然回到初遇时——那时的白璃还是个娇憨的小姑娘，御剑飞行的时候说："总有一天，我要超过你！"而如今，她为了救他献出内丹，修为却停留在元婴期，连御剑飞行都要靠他护着。
云层中忽然闪过一道惊雷，照亮白璃苍白的侧脸。夜无痕揽着她的手臂不自觉收紧，心口泛起尖锐的疼。他想起药王谷的那场恶战，白璃为了给他争取时间，孤身挡在药王谷杀手之间，灵力枯竭时眼底却依然燃着倔强的光。
"对不起。"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声吞没。白璃却突然睁开眼，银瞳里流转着细碎的星光："说什么傻话。"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夜无痕眉间的朱砂印记，"你能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夜无痕喉间发紧，将脸埋进她颈窝，呼吸灼热："等进了木墟关，我一定要在拍卖会上拍到玄乌造化丹。"他想起那丹药的功效——重塑经脉，助修士突破瓶颈，"等你服下它，我们一起去闯闯。"
白璃轻笑出声，伸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说好了，到时候可别又让着我。"她的笑容里带着夜无痕熟悉的狡黠，却又多了几分历经沧桑的沉静。夜无痕望着她，心底的誓言愈发坚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她重新站在巅峰，一如初见时那个骄傲的少女。
话音未落，前方传来木墟关特有的铜铃声。夜无痕低头时，正撞见白璃仰头凝望城池的侧脸。月光为她睫毛镀上银边，垂落的发丝在她锁骨处投下细密阴影。
"抓紧。"他突然加速，长剑划破云层时带起万千流萤。白璃本能地往后仰靠，柔软身躯完全陷进他怀里。夜无痕望着她发间晃动的银色流苏，心底某处悄然泛起涟漪——这蜕变后的少女，远比想象中更令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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