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下的阴风卷着青铜锈味扑面而来,苏九娘发间银簪彻底坠落的瞬间,陆破天突然嗅到她后颈散开的药香——和八岁那年高烧时敷在额头的冷药膏如出一辙。
"抓稳了!"他五指扣住苏九娘腰间丝绦,锈迹斑斑的青铜剑突然发出饕餮低吼。
剑柄处饕餮纹咬破他掌心,喷涌的鲜血竟在虚空拖拽出金色轨迹,那些本该滴落的血珠诡异地悬浮成周天星斗的阵图。
轰隆!
第一道紫电劈开岩层时,陆破天右眼的轮回纹己经蔓延到太阳穴。
他清晰看见苏九娘发丝间缠绕的因果线——七年前沈家药库那场大火,原来是她故意打翻烛台烧毁陆家解毒丹的正本。
"这时候分神?"苏九娘反手将蛊虫拍进他渗血的掌心,蛊虫触到青铜剑的刹那突然蜕变成金蝉,"噬妖渊的禁制在吞吃地脉灵气,最多半刻钟......"
话音被刺耳的鹤唳截断。
青衫散仙踩着丹顶鹤破云而来,三张泛着松烟墨香的符纸精准贴在陆破天渗血的脊背上。
陆破天突然发觉自己足尖离地三寸,那些悬浮的血珠竟在符咒催动下结成八卦阵眼。
"小友这剑借老夫玩玩?"云中鹤甩着酒葫芦大笑,袖中飞出十二枚铜钱钉住无面者刺来的剑气。
那些本该斩断山岳的剑芒,竟被铜钱上的"通宝"二字吸成细流。
无面者面具下的吟诵陡然变调,漆黑的天道令从袖中升起的刹那,陆破天左眼突然淌下血泪。
他透过轮回窥天眼清晰看见,对方命格里那段被金锁链缠住的记忆——十五年前月夜,正是这个刺客将淬毒的匕首送进自己师尊的枕边香炉。
"原来是你!"陆破天哑着嗓子低笑,青铜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心口。
剑锋没入三寸时,漫天悬浮的血珠同时炸开,化作三千枚带倒刺的因果签刺向无面者命门。
雷霆交织的牢笼出现裂隙的刹那,苏九娘突然将整罐蛊虫倒进自己咽喉。
她脖颈浮现的青色血管突然凸起成符咒,喷出的毒雾竟将天道令上的"敕"字腐蚀出窟窿。
"就是现在!"云中鹤葫芦里甩出的雄黄酒淋在青铜剑上,饕餮纹路突然睁开猩红竖瞳。
陆破天挟着风雷之势刺向无面者喉结下方三寸,那里有团灰雾凝成的因果结正在疯狂旋转。
剑锋触及皮肤的瞬间,云中鹤座下丹顶鹤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怪叫。
没人注意到一缕狐毛从鹤喙缝隙飘落,那上面沾着的傀儡线正悄悄缠住散仙垂在袖口的铜钱串......剑锋离无面者喉结只剩半寸时,陆破天突然听见丹顶鹤腹中传来骨节错位的脆响。
云中鹤袖口的铜钱串叮当作响,十二枚"通宝"铜钱竟在傀儡线操控下拧成锁链。
"老东西的鹤早被腌入味了!"九尾妖将尖厉的笑声刺破雷云,三根赤红狐尾从鹤喙裂缝中暴长而出。
其中一条尾巴缠住苏九娘正要结印的双手,另一条尾巴卷起无面者残破的天道令,最后那条尾巴首取陆破天渗血的右眼。
陆破天反手将苏九娘甩到身后断壁凹槽,青铜剑脱手瞬间突然震颤着发出龙吟。
剑身上饕餮纹路活过来似的张开血盆大口,竟将扑来的狐尾虚影撕咬出碗口大的窟窿。
远处密林中传来闷哼,九尾妖将本体的雪白衣襟突然绽开血花。
"好个噬主的凶兵!"云中鹤酒葫芦喷出雄黄烈焰,烧断缠绕铜钱串的傀儡线。
老散仙两指并拢抹过眼皮,终于看清青铜剑柄处若隐若现的敕令——那根本不是饕餮纹,而是半截被血污遮盖的封神咒!
无面者抓住机会反扑,漆黑的天道令化作判官笔点向陆破天眉心。
苏九娘突然从凹槽弹射而出,口中喷出的蛊虫竟在半空结成《神农百草经》的残页。
泛着药香的文字锁链缠住判官笔,给陆破天争取到瞬息喘息。
就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
青铜剑突然调转剑尖刺入陆破天丹田,饕餮纹路顺着血脉游走到脊椎。
陆破天痛得单膝跪地,后背衣料"刺啦"裂开,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渐渐凝成半张残缺的榜文图案。
九尾妖将本体的惨叫从十里外传来:"封神榜的因果你也敢碰!"三条狐尾齐根而断,化作血雾裹着她遁入地缝。
无面者面具应声碎裂,露出半张布满咒文的脸——那咒文竟与陆破天背上金纹同源同宗!
云中鹤的丹顶鹤突然炸成漫天白羽,老散仙抓着酒葫芦踉跄落地。
他盯着陆破天背上明灭不定的金纹,突然拍着大腿狂笑:"难怪噬妖渊的禁制见了你就发疯,原来这把剑是......"
话未说完,苏九娘突然捂住他的嘴。
苏九娘指尖银针颤动,沾着从陆破天伤口刮下的金纹血珠:"老爷子,有些因果说破了要遭雷劈的。"
陆破天摇摇晃晃站起身,青铜剑像条认主的恶犬般在他掌心轻蹭。
他抹了把糊住左眼的血痂,发现视野里的因果线全都染上淡淡的金芒——那些金芒正顺着剑柄,悄悄渗进他灼痛的丹田气海。
断裂的崖壁上,半截被雄黄酒浸透的狐毛突然自燃。
灰烬里浮起司徒无命特有的紫檀香,这味道陆破天在轮回窥天眼里见过......正是七年前出现在沈家药库大火现场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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