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令符在陆破天怀里烫得像是烙铁。
他看见玄霄子剑鞘上的饕餮纹突然张开巨口,那些被妖丹灰烬染成幽蓝的锁链纹路,此刻竟撕开棋盘空间的结界,将弑天剑绞成扭曲的蛇形。
"三百年前你偷走的不只是我的命格!"
沙哑的嘶吼从玄霄子眉心炸开,司徒无命的残魂裹挟着幽冥鬼火钻出。
陆破天瞳孔骤缩——那鬼火中翻涌的分明是弑天榜的残页,每一簇火苗里都困着个嘶吼的修士魂魄。
玄霄子剑鞘重重杵地,霜刃割破的掌心渗出黑血:"当年你自愿将命格炼入弑天榜时,就该料到这天。"她的剑尖精准挑中鬼火里某片残页,陆破天突然看到司徒残魂胸口浮现出与剑鞘纹路相同的锁链图腾。
云中鹤突然踉跄着撞在残碑上。
他怀里的古旧碑文正在剥落,露出内里血玉般的材质。
陆破天左眼的轮回纹路疯狂跳动,他看到三块弑天榜碎片在虚空交叠——司徒残魂胸口、玄霄子剑鞘、还有云中鹤那块残碑深处。
"小心棋盘!"
云中鹤的示警迟了半拍。
白衣尊者的分身己化作三丈高的傀儡巨人,天机棋盘在他掌心旋转着变成万千丝线。
陆破天正要后撤,突然被天道锁链缠住脖颈——天机老人断臂处钻出的血色纹路,正顺着轮回窥天眼的因果线爬向他太阳穴。
"赌你十年阳寿换这局逆转如何?"天机老人狞笑着扯动锁链,陆破天左眼顿时涌出血泪。
他看见云中鹤残碑里的弑天榜碎片正在消散,而司徒无命的鬼火正悄然缠上玄霄子后颈。
玄霄子的霜刃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咽喉。
陆破天在锁链绞碎喉骨前笑了。
他染血的手掌捏碎最后半枚妖丹碎片,带着狐族秘火的碎渣狠狠塞进天机老人嘶吼的嘴里:"不如赌你吞不下自己的命!"
凄厉惨叫震得棋盘空间龟裂。
妖丹反噬的黑火顺着天道锁链倒灌,司徒无命的残魂突然发出狂笑。
傀儡巨人胸腔炸开幽冥血海,白衣尊者分身的本命印记被鬼火裹挟着拖入血浪,陆破天看到那些血色浪涛里浮出数百张与玄霄子剑鞘相同的锁链图腾。
"就是现在!"
云中鹤的传音混在血海轰鸣里。
他布满裂痕的残碑突然亮起,陆破天左眼瞥见碑文深处藏着半枚血色钥匙。
玄霄子剑鞘上的锁链正在融化,司徒残魂趁机扑向那些融化的金液——
一柄青铜短戟贯穿云中鹤心口。
陆破天甚至没看清是谁动的手。
他只看到云中鹤最后的笑容,看到那老散仙用崩裂的手指捏碎残碑,漫天血玉碎屑化作暴雨淋在玄霄子身上。
司徒残魂的嘶吼突然变成惊恐的尖叫,因为那些血雨在触及玄霄子肌肤的瞬间,全部变成了跳动的弑天榜残页。
棋局空间开始崩塌。
玄霄子剑鞘上的锁链纹路突然活过来,顺着她握剑的手臂爬上脖颈。
陆破天刚要冲过去,却发现自己的白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灰——轮回窥天眼还在疯狂解析弑天榜碎片的轨迹,他看到所有因果线最终都指向云中鹤消散前弹向西北方的那滴心头血。
血珠里裹着半片残破的弑天榜,正坠向某个青铜鼎形状的山谷。
血雨落在玄霄子眉心的刹那,剑鞘爆发出龙吟般的铮鸣。
陆破天喉咙发紧——那些渗入她肌肤的弑天榜碎片竟化作血色咒文,沿着霜刃蜿蜒成囚龙金锁,将扑来的司徒残魂硬生生钉在半空。
"轮回眼!看他的灵台!"
玄霄子的厉喝带着金属剐蹭般的杂音。
陆破天左眼剧痛,轮回纹路刺破眼角淌下血珠,视野里司徒残魂胸口突然浮现蛛网般的血色契约——每条血线末端都拴着个蜷缩的婴灵,最中央那团蠕动的黑影分明是玄霄子的命魂。
天机老人的锁链突然发出毒蛇吐信的嘶嘶声。
陆破天猛然转身,发现那老怪物断臂处钻出的血色纹路正疯狂倒流——先前被妖丹反噬的黑火竟顺着锁链爬回他七窍,像条被捏住七寸的毒蛇。
"你吞的不是我的阳寿!"陆破天染血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轮回窥天眼突然映出锁链深处纠缠的因果线,"是三百年前你偷的司徒家气运!"
云中鹤咳着血沫笑出声来。
他咽喉被锁链洞穿的血窟窿里,正有细小的弑天榜残页在蠕动:"老陆...当年替你换命的...可不是司徒家..."染血玉佩脱手的瞬间,陆破天太阳穴突突首跳——玉佩背面蚀刻的饕餮纹竟与剑鞘上的封印阵完全契合。
司徒残魂突然发出癫狂的尖啸。
那些困住他的囚龙金锁应声炸裂,幽冥鬼火凝成实质的利爪抓向玉佩:"原来弑天榜吞噬的从来不是命格,是因果!当年玄霄宫主剖给你的半颗道心..."
玄霄子的霜刃毫无征兆地劈开自己左胸。
喷涌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裹着冰晶的星屑,陆破天在漫天星辉里看见她破碎的元神——三枚弑天榜碎片正嵌在她心脉要穴,与司徒残魂胸口的血契形成镜像。
时空裂隙炸开的刹那,妖丹碎片与弑天剑的共鸣掀起血色飓风。
陆破天被掀飞时本能地抓住玉佩,掌心突然传来灼烧感——幼时这道疤是被司徒家祭坛香灰烫的,此刻却在轮回窥天眼中映出截然不同的画面:云中鹤抱着个眉心带血的婴孩,将玉佩塞进襁褓时手指在微微发抖。
"接着!"
玄霄子掷来的剑鞘擦着他耳畔飞过,精准刺入天机老人膨胀成球状的腹部。
陆破天听见皮肉撕裂的粘稠声响,封印阵的金锁突然调转方向,将即将爆炸的天机老人拽向司徒残魂。
两股相冲的幽冥鬼火相撞的瞬间,时空裂隙里突然传来古老的编钟声。
陆破天在气浪中勉强睁眼,恍惚看见裂隙深处浮动的光影里,司徒无命青年模样的虚影正将染血的剑柄递给玄霄子——而那个玄霄子穿的不是雪色道袍,是绣满弑天榜符文的战甲。
"别看!"
玄霄子染血的手掌突然蒙住他双眼。
陆破天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后颈,不知是她的血还是泪。
封印阵完成最后一道闭合时,他听见司徒残魂在爆炸中心发出不甘的嘶吼:"你们以为弑天榜是容器?
错了!
我们都是...!"
轰鸣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当烟尘散尽时,陆破天发现自己跪在龟裂的棋盘上。
云中鹤消散的位置只剩半块焦黑的残碑,那滴弹向西北方的心头血却在空中凝成血色冰晶,折射出的光芒里隐约有青铜鼎的轮廓在旋转。
玄霄子的剑鞘斜插在地,霜刃上跳动着奇异的金红火焰。
陆破天伸手去拔时,玉佩突然发出蜂鸣——火焰中浮现的两道模糊人影让他瞳孔骤缩,那道执剑的背影分明是年轻时的玄霄子,而她身侧之人的佩玉纹路正与自己手中的玉佩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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