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蛊中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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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蛊中棋局

 

血池蒸腾的雾气里,陆破天脖颈处的青铜液突然凝成霜花。

他望着池中两道交缠的影子,忽然记起三个月前在苏九娘药庐养伤时,那丫头捣药时随口哼的童谣:"双生蛊,两仪盘,血池倒映弑天棺......"

"原来老酒鬼的淬火咒是这么用的!"他反手拍向心口符咒,朱砂纹路竟渗出女儿红的醇香。

丹田剑胚突然发出清越龙吟,七道残缺剑诀在青铜液倒影里拼成北斗阵势。

池底碎片应声暴起,却在离水面三寸处被九条猩红锁链绞住。

锁链末端传来金铁摩擦声,无间老祖踏着血浪现身,黑袍上绣着的饕餮纹竟在吞噬池中怨气。"好个轮回窥天眼,竟能骗过本座三个月。"他枯瘦的手指轻弹锁链,碎片底部"弈"字纹突然映出星图,"可惜这碎片二十年前就烙着魔教血契。"

陆破天突然闷哼跪地,皮下钻出的九转还魂针突然调转方向刺向心脉。

剧痛中他看见血蛊妖后的残魂在池底挣扎,那些缠绕她的锁链正与自己体内的弑天纹路产生共鸣。

电光石火间,他想起昨夜潜入魔教藏书阁时,在某卷残破的《弑天榜文录》里见过的星轨图——与此刻池中倒影分毫不差。

"小公子当心!"血蛊妖后残魂突然化作红绫缠住他腰身。

池面轰然炸开,白衣尊者手持半透明剑影破水而出,剑锋寒芒距离陆破天咽喉仅剩半寸时,妖后眉心突然爆开七色蛊雾。

漫天血雨中,陆破天的左眼突然淌出金血。

轮回窥天眼不受控制地运转,他清晰看见白衣尊者剑锋上缠绕的司徒无命残魂——那魂魄心口竟插着与无间老祖同源的锁链!

"原来都是棋子......"陆破天突然咧嘴笑了。

他任由弑天纹路刺穿周身穴位,暴起的金篆在池面铺开血色棋盘。

当白衣尊者的剑锋刺入他咽喉的刹那,青铜碎片突然投射出万丈金光。

空中浮现的弑天榜文将白衣尊者钉在半空,那些流动的金篆竟与陆破天血管里的纹路完美契合。

池底传来瓷器碎裂声,司徒无命的残魂突然发出凄厉哀嚎:"不可能!我司徒家初代家主......"

"多谢前辈送还逆命符文。"陆破天抹去嘴角金血,指尖轻叩悬浮的青铜碎片。

池中血水突然倒卷成漩涡,将嵌着"弈"字纹的锁链寸寸绞碎。

他背后的双生虚影突然合二为一,掌心血色罗盘与星图竟拼出半张残缺的弑天榜。

无间老祖突然捏碎掌心血蛊,癫狂大笑在血池西周激起层层涟漪。

陆破天正欲催动剑胚,却发现池底那些被绞碎的锁链残片正在重组,某种比血蛊更阴毒的气息顺着弑天纹路渗入丹田......

血池上方的青铜碎片突然发出蜂鸣,陆破天左眼淌出的金血在棋盘纹路上蜿蜒成卦象。

他屈指弹在剑胚上,淬火咒残留的女儿红竟在周身凝成薄霜——这分明是当年老酒鬼教他克制魔气的秘术。

"要赌就赌大的。"陆破天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符咒燃起青焰,"若我能在三息内破了血契,老祖这半张棋盘归我如何?"

无间老祖袖中锁链突然绷首,池底那些破碎的猩红铁链竟重新凝成九宫格。

血蛊妖后的残魂在识海尖叫:"别碰那些阳线!天机老人当年就是被锁在......"

话音未落,陆破天己踏着北斗阵势跃入棋盘。

轮回窥天眼疯狂转动,他清晰看见每道锁链末端都连着具白骨——那些骸骨眉心全刻着司徒氏的族徽。

当第七步踏在坎位时,池底突然浮出半截水晶棺,棺中躺着个眉心插着青铜钉的九尾女子。

"原来九尾妖皇的尸身在这!"他瞳孔骤缩。

当年猎妖师灭门案现场,父亲断剑上就沾着九尾狐毛。

无间老祖突然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在棋盘化作三百六十颗血色星辰。

陆破天顿觉五脏六腑开始错位,皮下弑天纹路竟自动勾连成星轨图。

危急时刻,他猛然想起苏九娘童谣后半句:"......七星照棺,妖皇睁眼破天关。"

"开!"他并指为剑戳向双目,轮回窥天眼竟将瞳孔映成阴阳鱼。

两道金光射入水晶棺,九尾妖皇额间青铜钉突然浮现"弈"字纹——与青铜碎片的铭文如出一辙!

血池轰然炸开,妖皇尸身化作流光没入陆破天丹田。

无间老祖的棋盘突然崩裂,那些血色星辰竟被妖皇残魂尽数吞噬。

陆破天趁机抓住悬浮的青铜碎片,指尖触到"弈"字纹的刹那,无数画面涌入识海:三百年前的天机阁,青衣老者正将半块碎片按进九尾妖皇天灵;二十年前的司徒家祠堂,无间老祖在族谱滴入妖皇精血;三个月前苏九娘哼童谣时,窗棂外闪过绣着饕餮纹的衣角......

"好个环环相扣的局!"陆破天突然笑出声,任由弑天纹路爬上脖颈。

他故意露出破绽,当无间老祖的锁链缠上腰身时,突然将青铜碎片按向心口——那里赫然浮现与九尾妖皇同源的狐火!

血蛊妖后的残魂突然尖啸着冲出识海,裹着池底怨气撞向水晶棺残片。

漫天血雨中,陆破天瞥见碎片投射的星图坐标竟指向东海归墟——那分明是当年天机老人陨落之地!

"赌局该收尾了。"他并指划开手腕,金血滴在棋盘残片上竟凝成半枚狐形玉佩。

无间老祖突然闷哼暴退,黑袍饕餮纹渗出黑血——那些吞噬的怨气正在反噬!

陆破天趁机捏碎心口符咒,老酒鬼的淬火咒混合妖皇狐火,将血池蒸成赤色雾霭。

当最后缕雾气消散时,池底赫然露出用白骨拼成的"弑天"二字,每根骸骨上都刻着司徒氏生辰。

无间老祖的狂笑从虚空传来:"你以为赢的是棋局?

殊不知天机老人要的赌注......"余音未落,陆破天突然捂住左眼,指缝间渗出的金血竟夹杂着几缕白发。

血池边缘的青铜液突然凝成冰棱,陆破天踉跄着扶住水晶棺残片。

左眼灼烧感褪去时,他摸到鬓角蜷曲的白发——这具二十岁的躯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二十年阳寿换半块棋盘,这笔买卖可还划算?"

无间老祖的声音在骸骨间回荡,那些刻着司徒氏生辰的骨头突然渗出黑雾。

陆破天用剑胚挑起池底腥臭的淤泥,突然笑出声:"您老莫不是忘了,猎妖师血脉最擅长的......"他猛地将淤泥拍向胸口,弑天纹路吞噬污秽的刹那,九尾虚影突然在背后暴涨三丈。

血蛊妖后的残魂突然发出啜泣。

陆破天转头望去,发现池底白骨堆里藏着枚眼熟的银铃——正是苏九娘系在药庐檐下的驱蛊铃。

他忽然记起三个月前暴雨夜,那丫头端着汤药进来时,裙摆沾着几片饕餮纹碎布。

"难怪淬火咒会混着女儿红。"他屈指弹飞银铃,铃铛撞碎在池壁的瞬间,竟震出漫天星屑。

那些星屑落在弑天棋盘上,原本残缺的"弈"字纹突然长出枝桠般的金色脉络。

无间老祖的锁链突然发出刺耳摩擦声。

陆破天趁机将半枚狐形玉佩按进心口,妖皇残魂的嘶吼震得血池翻涌如沸。

当第九条狐尾虚影扫过棋盘时,悬浮的青铜碎片突然映出奇异景象:三百年前的天机阁废墟上,青衣老者正用刻着"弈"字的碎片煮茶。

"原来您要的不是棋局。"陆破天突然并指插入左眼,轮回窥天眼剥离的刹那,金血在池面绘出东海归墟的星图,"是要有人替您解开这千年血契。"

池底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司徒无命的残魂裹着黑雾扑来。

陆破天不躲不闪,任由残魂穿透胸膛——心口处浮现的九尾妖皇图腾突然张开巨口,将残魂连同池中怨气尽数吞没。

当最后缕黑雾消散时,青铜碎片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陆破天伸手欲抓,却发现碎片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

裂纹蔓延的轨迹,竟与三日前他在苏九娘药渣里发现的龟甲裂纹一模一样。

"该收网了。"

他忽然翻转手腕,剑胚挑起池底某根刻着"丁卯年七月初七"的白骨。

当白骨触及碎片的刹那,血池西周突然亮起七盏青铜灯——正是老酒鬼当年在他经脉里种下的北斗封煞阵。

无间老祖的咆哮震落洞顶碎石:"你以为天机阁......"

"我只要东海归墟的船票。"陆破天抹了把嘴角金血,抬脚碾碎那根白骨。

弑天棋盘应声崩裂,悬浮的青铜碎片突然迸发青光,照出池底蜿蜒如血管的隐秘纹路——那些纹路尽头,隐约有枯槁的手指虚影划过"弈"字铭文。

血蛊妖后的残魂突然发出最后一声叹息,化作红绫缠住陆破天的白发。

当洞窟重归寂静时,池面倒影里除了悬浮的碎片,还多了半片绣着阴阳鱼纹的灰袍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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