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匙插入铁砧凹槽的瞬间,整座废弃熔炉轰然翻转。
陆破天被王铁匠拽着后领甩进暗室,铁锈味裹着血腥气呛得他窥天眼金光乱颤。
苏九娘甩出的最后三枚银针钉死暗门时,他看见老铁匠的虎口裂开道血痕——那青铜匣分明是从司徒无命卧房的青砖下刨出来的。
"你爹临死前用八十一颗降妖钉封了这东西。"王铁匠用断了两指的右手撬开青铜匣,铁片刮擦声里渗出股甜腻腥气。
褪色的血书残页上,修仙世家名录旁赫然印着九尾妖纹,"猎妖堂这些年灭的'邪祟',倒有一半是挡了妖族财路的硬骨头。"
陆破天捏着残页的手背青筋暴起,白发间新添的皱纹里还沾着苏九娘封进去的药渣。
暗室外忽响起整齐的铜铃晃荡声,沈铁山标志性的玄铁重靴踏碎满地月光:"陆贤侄可让叔父好找,司徒长老听说你被妖物袭击......"
"沈统领来得巧。"少年嬉笑着将血书残片塞进烤红薯的油纸包,指尖戳了戳沈铁山护心镜上的狐爪印,"昨夜西市胭脂铺的骚味,可比我这红薯味儿冲多了。"
沈铁山布满老茧的手掌按在少年肩头骤然发力,却见陆破天袖中滑出半截烧焦的狐尾。
老统领瞳孔微缩,那正是他昨日在醉月楼私会九尾妖将时被雷火符燎着的证物。
"诸位要不要看看在下的货?"暗门被剑气劈开的刹那,披着玄貂大氅的商贾姬无夜斜倚门框。
他怀中青铜古剑嗡鸣着挣脱绸布,剑柄"噬妖"二字竟如活物般扭动。
陆破天掌心血珠突然离体飞溅,在剑身烙出七颗血色星纹。
王铁匠的独眼突然瞪得滚圆:"这是陆家初代猎妖师......"
话音未落,陆破天己挥剑劈向血书残页。
剑气荡开的涟漪中浮出"九尾妖将"的妖纹,与司徒无命咳在帕子上的血渍竟分毫不差。
古剑贪婪吮吸着少年指间渗出的血珠,将他满头白发又染灰三分。
沈铁山的玄铁刀不知何时己出鞘半寸:"此等妖器,理应交由猎妖堂......"
沈铁山玄铁刀寒芒割破满室血腥气时,陆破天右眼突然泛起鎏金色涟漪。
窥天眼中老统领的命格线正疯狂缠绕青铜剑柄,那些代表"忠义"的金线早己被血色妖纹蛀成蜂窝。
"统领仔细查验。"陆破天猛地呛出口血沫,踉跄着将古剑往沈铁山刀锋上撞。
剑柄处七颗血色星纹突然暴涨,映得老统领护心镜上的狐爪印渗出黑血——昨夜醉月楼的九尾妖将分明咬过他心口。
姬无夜玄貂大氅无风自动:"此剑认主需饮够七种妖王血。"他屈指弹在嗡鸣的剑身上,沈铁山顿觉掌心发烫,仿佛握住了烙铁。
少年趁机将染血的油纸包塞给苏九娘,指尖在王铁匠断指处重重一按。
老铁匠突然捶地嚎哭:"当年陆家灭门那晚,司徒长老的轿子从西市胭脂铺后门出来!"他独眼里滚落的血泪在青砖上烫出焦痕,"那轿帘下露出的...分明是三条狐尾!"
沈铁山暴喝挥刀,刀刃却在距陆破天咽喉半寸处僵住。
少年耳后新生的一道皱纹突然裂开,金芒流转的窥天眼倒映出老统领脖颈处鼓胀的妖脉——那些青紫色血管正拼凑成"叛"字咒纹。
"此剑赠予姬掌柜抵药钱如何?"陆破天嬉笑着抹去鼻血,故意让沈铁山看见自己袖中即将燃尽的替身符。
古剑脱手的刹那,剑柄"噬妖"二字突然化作活蛇缠住姬无夜手腕,在他苍白皮肤上烙出与陆破天掌心相同的星纹。
子夜打更声传来时,三人正蜷缩在苏九娘的药庐地窖。
油灯将熄未熄之际,陆破天忽然发现血书残片上的"九尾妖纹"正在移位。
苏九娘泼洒止血药粉的瞬间,那些被血迹晕染的字迹竟如活物般重组——
"七月初七,青丘月满。"王铁匠用断指蘸着朱砂划过残片,被药汁浸透的夹层浮出蝇头小篆,"司徒无命以三百童男精血为祭,助九尾妖将破开封神榜第一重禁制......"
陆破天突然按住疯狂震颤的残片,他右手小指触到某处凸起的血痂时,整条臂膀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苏九娘掀开他袖口的刹那,三盏油灯同时爆出青焰——少年布满新旧伤痕的右臂上,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凸起发黑,皮肤褶皱间隐约浮出老年斑似的灰斑。
药碾子里尚未捣碎的回魂草突然无火自燃,王铁匠独眼中映出陆破天死死攥着残片的狰狞模样。
地窖顶板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用利爪轻刮每一块砖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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