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雯雯感觉自己的三观碎了一地，她呆愣着望向梁烨，“梁烨……你……。”
孙婉晴眼角的泪痣一跳，她仔细打量着眼前仿佛漫画里走出的男生。
他的眼睛还是深得像能把人吸进去，鼻子高得跟垫过似的，下颌线锋利得能割手……
明明长相和半个月前一模一样，可那眼神扫过来时，却让她觉得极为陌生。
她讨厌这样的眼神。
眼角还挂着两滴泪的孙婉晴忽然笑了。
“还以为你有多纯呢，结果是个带价签的。不过——
既然你认为自己值这个价，我没问题。”
见梁烨没有说话，她继续道，“既然涉及到钱，那就不得不拟一份合同了，免得到时候你黏上我。”
她转身拍拍叶雯雯的肩头，“走吧，回去帮我拟个合同。”
叶雯雯看来看去，最后僵硬地点点头。
躁动的引擎声响起，兰博基尼的尾灯消失在路的尽头。
梁烨坐在泛着潮气的长椅上，一脸平静。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人弄走了。
孙婉晴今晚一定是受了刺激，这一点他清楚。但他不理解，为什么这气要撒到自己头上。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穷，是最大的原罪。
他和孙婉晴、萧无欣、甚至卓汉森这些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沟壑。
这沟壑也许几代人的努力也难以填平。
他记得以前看过一档叫变星记的电视节目，其中有一个镜头让他印象深刻。
穷人家的孩子到富人家借宿，家长对着镜头大夸特夸，说这孩子懂事听话、善良质朴，比自家孩子优秀多了。
结果镜头一转，他连给人递张面巾纸都要捏着边角。
有些优越感是藏不住的。
现实也许不会像电视节目般黑色幽默，但到了撕破脸皮的那一刻，却远比后者更加锋利。
梁烨目光扫过手机，默默起身。
孙婉晴今晚这个状态，不答应她就走不了。
既然没得选择，那就要尽可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就是不知道刚刚如果再拉扯一下，是不是能将日薪抬得更高？
至于面子这东西，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毕竟。
赚钱这事儿哪有不寒碜的？不就是给人当舔狗吗？
道德判你死刑，哲学可以判你无罪啊。
况且，这种事孙婉晴自己也不好意思大肆宣扬。
走进校门的梁烨只觉得自己亏了。
充满战斗感的座舱内。
叶雯雯双手抓着胸前的安全带，侧头看去。
驾驶座上的人绷着张脸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是，她试探着道，“晴姐，还在生气呢？”
“你看啊，现在你己经搬出来了，平常也难得见到阿姨几面，何必跟她置气呢。”
“大不了等毕业了，换套大点的房子，再彻底搬出来...”
“呃，这好像不行...”
“害。我是觉得吧，阿姨她有自己的...喜好，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起码...至少…这么多年了，阿姨在钱上没有对你抠搜过，对吧？”
“你就当看在钱的份上，对她睁只眼闭只眼呗。”
叶雯雯说一句看一眼，见对方没有反驳，小心地拍拍胸口。
她今天算是倒了老鼻子霉了。
也怪这老天，好死不死的，不打声招呼就下雨。
她和孙婉晴溜达得好好地，突然被淋了一身。
好死不死的，溜达的地方又离孙婉晴家很近。
她俩寻思着就近原则，回去换身衣服呗。
结果刚回去，又好死不死的碰上阿姨和一个小帅哥在客厅玩真心话大冒险。
本来吧。
估计这事孙婉晴也不是第一次见，忍忍也就过去了。
又又又好死不死的，那个狗男人竟然敢骑驴找马，眼珠子乱瞟。
这不是阎王爷桌上偷供果，找死嘛！
于是，她就眼睁睁看着孙婉晴抄起高尔夫球杆，将那男人痛揍了一顿，她和阿姨两人拉都拉不住。
救护车来的时候还问了句：请问你们是在表演什么节目吗？
故事的结局就是——孙阿姨请孙婉晴吃了几个大逼兜。
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害自己跟着冻了一晚上，现在衣服还是湿的呢！
对了，还有梁烨也挺惨的，狠狠吃了两记杆咚！
...
见对方依然没有反应，叶雯雯暗自叹气。
她和孙婉晴再好，跟人亲妈比起来毕竟是外人。
而且这种事，她也说不上谁对谁错。
“我没因为这事生气。”孙婉晴握着方向盘目不转睛地说道。
叶雯雯：？
我是安慰了个寂寞？
难不成因为赌约？
不是说好了赌约作数嘛？
“喂！晴姐！你不会是因为我没跟你去蹦极生气吧？！你使用钞能力，己经违规了啊！”
听到这话，孙婉晴紧紧抿着的唇终于松开。
她撇过头对叶雯雯翻了白眼，“我有那么无耻吗？”
“我只是想到，我刚刚对梁烨说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
叶雯雯怔了怔。
过分？岂止是过分？！
你那么说，哪个男的受得了。
想到这，她第一次发现自己这闺蜜不仅上手能力强，嘴上功夫也厉害得吓人。
“是挺过———(拖长转音)
分吗？过分吗？！我觉得还好啊。”
叶雯雯瞅了眼握在对方手里的方向盘，强行调转话锋。
“一万诶！他开价一万诶！那可是一天，不是一个月！”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上哪能赚这么多钱？”
叶雯雯越说越溜，越说越气，“就连你前面打的那个也没这么贵吧！”
“欸？！”
“我的意思是...”
“你可以跟阿姨一样，把他当...”
“下车！你放我下车！”
“啊啊啊啊啊啊啊！”
......
第二天。
梁烨醒来的时候，手机上己经停了好几条消息提示。
消息是孙晚晴发来的，时间是晚上两点多。
看来，为了拟出这份合同，她和叶雯雯应该是努力到了大半夜。
梁烨有些好笑。
对她俩来说，写论文都没这么慎重吧。
当看到长长的具体条款时，梁烨更是首接笑出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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