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夔门的峭壁在月光下如青铜巨斧劈开江面。陈秀庚的靴底刚踏上锁龙柱基座,十二根青铜柱突然嗡鸣——柱面该隐咒文渗出汞液,遇夜雾凝成冰霜蛛网,瞬间缠住他脚踝!
“别碰汞霜!”凯瑟琳的蝠翼卷起腥风。暮色之吻斩向蛛网,刃锋触及冰霜的刹那,汞液突化为三百条银蛇,蛇口喷出幽蓝冰雾,“是教廷的‘寒髓毒’混了玄门蚀骨咒!”
陈秀庚的荷根暴涨如鞭。翡翠根系抽碎蛇群,根须却被冰雾蚀出紫斑——紫斑蔓延处,荷根竟结出冰晶尖刺!
“荷根在异变……”苏九的骨铃震碎三根冰柱。狼毒血喷在锁龙柱上,柱面八卦爻象突然逆转,“汞毒激发了太阴荷的凶性……它在吞噬龙脉!”
锁龙柱顶端的青铜兽首突然睁眼。兽瞳射出红光,江面汞液沸腾如熔银,凝成巨镜映出骇人幻象:
寒山寺镇魔井中,少年陈秀庚的肩胛被圣钉贯穿
苏州拙政园荷塘,凯瑟琳的银发浸满蓝血
三峡夔门悬棺群,苏瑾年的脊椎骨被钉入锁龙柱芯!
“姐的骨头在柱子里!”苏九的狼爪抠进青铜柱。血饲咒迸发幽光,柱内突传苏瑾年嘶喊:“别碰柱子……汞镜在吸魂……”
陈秀庚的毒藤刺入汞镜。藤蔓触及镜面的刹那,镜中幻象突然实体化——寒山寺的圣钉破镜而出,首刺他肩胛旧疤!
“小心蚀骨钉!”凯瑟琳的蝠翼裹住他后背。冰晶翼膜硬挡圣钉,钉尖却腐蚀冰层,蓝血顺着翼膜裂缝喷溅——
血滴触及汞镜的瞬间,整面巨镜突化冰晶棱柱!棱面折射出三百道红光,将锁龙柱照得透明——柱心汞液中,苏瑾年的脊椎骨正被荆棘锁链绞缠,骨节间嵌着半枚青铜钥匙!
“钥匙在姐的骨头里!”苏九的骨铃炸成铜屑。铃舌碎片刺入陈秀庚后颈,强行激发荷根凶性——紫晶毒藤暴涨如龙,藤尖分泌的毒液竟将汞镜熔出窟窿!
阿尔伯特的机械臂破江而出。义肢胸腔裂开,露出炼金熔炉核心——炉内跳动的竟是凯瑟琳的半颗血核,表面覆满冰晶!
“三年前寒山寺,我抽了你的血核……”机械音混着汞液沸腾声,“今日用它与太阴荷根炼‘冰火圣杯’!”
凯瑟琳的蝠翼骤然撕裂。她踉跄跌向汞镜,锁骨钉疤迸发蓝光:“陈秀庚……毁了我的血核!”
陈秀庚的毒藤贯穿熔炉。藤蔓缠住血核的刹那,冰晶与紫毒交融,竟在炉内凝出冰火太极图——阳鱼是荷根紫焰,阴鱼是血核寒冰!
“以毒攻毒?”阿尔伯特狂笑,“圣杯要成了!”
熔炉突然透明。炉壁浮现寒山寺往生塔的浮雕——塔顶经卷记载着惊世秘闻:
“太阴荷非草,乃上古冰龙所化;血族非人,乃玄门叛徒饮龙血所变。”
浮雕碎裂处,苏瑾年的脊椎骨从汞液浮起。骨节鎏金篆文骤亮:
“冰龙魄寄荷根,叛徒魂凝血核——双生本同源!”
陈秀庚的毒藤猛然回缩。藤蔓拽出血核按向凯瑟琳心口,紫毒与蓝血交融的瞬间——
汞镜轰然炸裂!锁龙柱内伸出荆棘锁链,链头圣钉首刺冰火太极图:“圣杯……归位!”
凯瑟琳徒手攥住圣钉。钉尖刺穿掌心的刹那,她将染血的手按向陈秀庚心口:“以血核为引……”
陈秀庚的荷根缠住她手腕。翡翠根系刺入自己胸腔,扯出半颗跳动的荷魄:“以荷魄为媒……”
两人染血的手交叠按向太极图。冰火能量炸裂的强光中,阿尔伯特的熔炉核心突然龟裂——
“不!圣杯不能……”机械臂疯狂捶打炉壁。凯瑟琳的冰晶翼膜裹住陈秀庚,暮色之吻贯穿炉心:“冰火同炉——”
“——要碎一起碎!”陈秀庚的毒藤绞碎血核。
强光吞没夔门。陈秀庚在剧痛中睁眼,见锁龙柱尽数崩塌,汞液凝成的长江上浮着冰火莲花——莲心托着凯瑟琳,她心口的钉疤己化为龙鳞纹,锁骨下嵌着朵冰雕荷苞。
“你的荷魄……”她指尖抚过他心口。道袍裂处,荷根窟窿结出霜晶,内里跳动着幽蓝龙影。
苏九从废墟挖出半截脊椎骨。骨缝中的青铜钥匙己化为龙形虚影,龙口衔着苏瑾年的字条:
“去昆仑……冰龙骸处……取回你们的魂。”
月光漫过江面时,陈秀庚握紧凯瑟琳的手。两人心口的龙鳞与霜晶同时搏动,如双生心脏。
“这次,”她染血的唇擦过他耳际,“换我陪你跳冰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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