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宁宁给自己搬了救兵。
救兵是她爸梁维忠。梁维忠在电话里发一通脾气,派了司机小陈把老太太接回去了。
梁维忠是个女儿奴,心疼梁宁宁。梁宁宁离婚的原因他知道。倘若不是碍于自己穿着那身军装,那不争气的女婿赵冲会被他揍成猪头。
做为一个在官场上久经考验的老兵,他很清楚当下这个社会的复杂性。赵冲这种人你说他没有好下场吧,大把这样的人活得很滋润,带病提拔的还不在少数。你要梁维忠认同这个女婿吧,那是不可能的。
梁维忠不稀罕赵家那点出息,就当下,和赵家分道扬镳是正确的,梁维忠坚定不移地站在女儿这一边。
当然,梁宁宁和郑遐的事情梁维忠也知道了。这一点梁维忠很尴尬,他知道自己冤枉了一个好兵,但木己成舟也莫奈何。梁维忠放话了,女儿的事情他一概不管,反正都快30岁的人了。以后梁宁宁的个人问题不许在他面前提及。
对!梁维忠只是有些尴尬,他并不生气,也不愧疚。反倒有几分得意,将门虎女嘛,必须豪横。耍点小脾气搞定一个小军官,这非常符合他的性格。找对象和打仗一样,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喜欢一个人就得把人弄到手,胜利的果实摘下来才有资格扬眉吐气。
至于手下流失一个优秀军官,这是小事,和平年代,优秀的人去哪里都一样建设祖国,无伤大雅。
不过,梁维忠最后交代清楚了,这个瓜什么时候爆他可管不了,梁宁宁不能把责任推给老头子,自己惹的事情自己收拾。
梁宁宁呢,自从和郑遐一吻定情,一颗心儿己经拴在郑遐身上。
老太太一走,梁宁宁就给郑遐打电话。
“喂?现在工作忙不忙?习不习惯?”
郑遐说:“也不算忙,残联条件挺好,我待得习惯。”
“你什么时候有空?”
“啊?有空啊。我现在每周一三五健身,二西六都没事。残联双休。”
“这样吧,我们定个日子,以后每周周六来我家吧。”梁宁宁说,“我平时公司也是有些不确定的应酬,周末有空。”
“好的。每周六。”
郑遐挂掉电话,心潮起伏,他知道周六会发生什么……幸福的滋味儿首冲脑门儿。
……
郑遐的宿舍里。
小宋拿着郑遐的稿子,一本正经地看着。
写字桌下是一打嘉士伯啤酒,桌子上摆了卤鹅、鸭掌、酱牛肉、花生米,很丰盛。
小宋喝了口啤酒,说:“郑遐,你这个文笔……确实没有一点激情,说话拖沓,文字不干净。”
郑遐虚心地道:“这不是让宋老师指点嘛。”
“写文章第一条,就是少写废话,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情,绝对不说第二句。其次,每一句话尽量删除掉那些副词儿,什么‘的’、‘了’,尽量少用,删!”
小宋放下啤酒罐,拿起圆珠笔,在纸上划了一会儿,然后递给郑遐,“你看看,这样是不是干净很多?”
郑遐接过来,嘴里轻轻地跟读一遍,大为叹服:“没错!顺口多了!”
小宋矜持一笑:“我这中文系的有用吧?”
“有用!太有用了!”郑遐诚心实意地拍马屁。
“写东西,把想表达的意思表达完整就很不容易了,很多人都做不到这一点。”小宋说,“你这方面其实还是有优点的,比李高利好。”
郑遐说:“不会吧?”那可是大作家呀。
“嗐,李高利写的什么鬼,我说真的,你以后绝对比他强。”小宋接着道,“你的文风很朴实,就不要刻意地煽情,把故事讲完,感慨留给读者。”
“你这文章的最后,稍微拔高一点。所谓的拔高,就是增加笔墨,简述一下海门市盲人按摩产业的现状,罗列一些经得起考证的数据。让读者能看到陈美洁给海门市残疾人就业带来的丰硕果实。这也是童理领导班子的政绩。”
小宋咕噜了一大口啤酒,把啤酒罐往桌上一顿,朗声道:“完美!”
郑遐顿时茅塞顿开容光焕发:“小宋老师,我该怎么谢你?”
小宋抓起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含含糊糊道:“这不就是?当然,你要诚心帮我,可以介绍个女朋友么?”
怎么回事?这两天碰到的人都让自己做媒。郑遐笑着说:“我不是本地人,没这个资源。残联那些小姑娘不行吗?特教学校好多女老师,不考虑考虑?”
“特教学校那边离得远,不在市区,我够不着啊。这残联大厦这边呢,唉,你真不了解残联。我告你啊,这边的小姑娘,我认为配得上我的,人家看不上我。财务室那个小出纳,爱琳,知道吗?”
“知道啊?怎么啦?”郑遐对那小姑娘有印象,长得挺好看的。
“她阿姨是人事局副局长。人家阿姨给她安排对象,眼睛根本不看我这种小资料员。”
郑遐说:“你是机关干部,也不错呀。”
“我妈是下岗工人,我爸是个伤残军人,普通职工,走童理的关系进来的。”小宋说,“我住这个单身宿舍,人家一看就知道我没买房子的。你说会看中我吗?”
那确实有些困难。
郑遐看了看小宋单薄的身子,说:“我觉得家庭条件是一方面,个人条件也是一方面,你得把自个儿收拾得精神一点,男子汉嘛,结结实实高高壮壮的,女生就会喜欢。”
“这就是我跟着你学摔跤、学搏击的原因嘛。”小宋盯着郑遐,“我这人锻炼身体特没耐性,你得带着我天天练。”
“哐!”一声,两罐啤酒一碰。“交给我!”
这一天,早间新闻联播刚完,都市报的记者周瑾来了。是个女生,二十五六岁,据说是名校新闻传媒毕业的高材生。她是残联对口报社的驻点记者,每个月没事都会来宣文科坐坐,挖一挖新闻。
宣文科挂特约通讯员的是李高利。
忧郁小王子苦着脸说:“最近残联没有啥值得写的东西,没新闻。”
周瑾说:“新闻稿件都是憋出来的,你们憋了没有?”看了看郑遐,周瑾接着道,“你们宣文现在又多出一员干将,出稿应该比以前多了。”
郑遐说:“周记者,我初来乍到,还不懂。”
李高利拉开抽屉,拿出一叠稿子,说:“周记者,我这儿有些稿子,麻烦你看看。”
周瑾接过来翻了两下,说:“咳!又是散文诗,小作文。这种东西很占版面的。不值钱,报社还得贴稿费。”
李高利说:“你注意看,作者是谁。”
周瑾嘴一撇:“这还用看?大作家陈忠良的的大作呗。每周一篇,我被他老人家整得相当难受,回报社还得求人家副刊的主编。”
李高利说:“老同志就这么个爱好,帮帮吧大记者。”
“唉!”周瑾叹口气,“算我倒霉。搭上你们残联这条线,啥好处都没有,我一个月上不了一回头版,回去还让报社贴钱。”
郑遐在一边算是看明白了,原来大作家陈理的稿子是通过李高利求报社发表的。唉!这种事情……
周瑾把稿子又翻了两下,说:“你改了没有?”
“稍微修改了一下。”
“行,我试试啊。发不发表我可不能把话说死。”周瑾悻悻地把那稿子收了,往包包里一塞。
欧凌云在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李高利运作这一切,脸上没有啥表情。
处理完了稿件的事情,周瑾喝了口茶,说:“我今天来呢,有件事情想和你们通个气。”
欧凌云说:“什么事?”
“有人去我们报社告状,说你们残联的事情,让我们媒体去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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