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滑入山顶庄园,沈繁星被两个黑衣保镖架着胳膊拖下车,高跟鞋在大理石台阶上磕出细碎的声响,每一步都牵扯着体内翻涌的热浪。
“枭爷在主卧等你。”管家面无表情地打开雕花木门,语气里带着鄙夷,“记住自己的身份——沈家送来的药引子,别妄想攀龙附凤。”
顶层主卧很大,空气冰冷。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沈繁星被粗暴地扔在上面。
丝绸床单刺得她皮肤泛起红痕。烈性药物早己瓦解了她的意志,视线模糊中,她看见自己苍白的手腕上还留着昨日被继母掐出的淤青——那是“提醒”她安分守己的印记。
“妈……”她无意识地呢喃,舌尖尝到腥味。为了病床上昏迷的母亲,她必须活下去,哪怕是作为活阎王墨夜枭的祭品。
“咔哒。”
门轴转动的轻响让沈繁星浑身一颤。
男人逆光站在门口,玄色风衣下摆还滴着雨水,带着浓重的硝烟味。他很高,肩宽腰窄的身材被剪裁完美的衣料包裹,却掩不住那股随时会噬人的暴戾。沈繁星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那双眼睛像寒潭里的冰刃一般。
墨夜枭。
这个名字在A市是禁忌,是权力的代名词,更是所有名媛避之不及的活阎王。传闻他有严重的厌女症和洁癖,却在今晚,被迫接受了沈家塞来的“垃圾”。
他缓步走到床边,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倒计时。沈繁星蜷缩起身体,试图躲避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被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捏住下巴。
“抬起头。”
低沉的嗓音像磨砂纸擦过冰块,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下颌骨。沈繁星被迫仰起脸,药物作用下的眼眸蒙上水雾,长睫湿漉漉地颤抖。
墨夜枭的眼神更冷了。
那空洞得近乎绝望的眼神——活脱脱一个被玩腻丢弃的廉价玩具。他嗤笑一声,指腹着她滚烫的脸颊,动作却像在触碰什么污秽之物:“沈家送来的祭品?”
他的指尖突然用力,掐得沈繁星痛呼出声。
“真脏。”
话音未落,墨夜枭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冰水,毫不犹豫地从她头顶浇下!
“哗啦——”
刺骨的寒意瞬间浸透单薄的礼服,冰水顺着发丝流进衣领,与体内的灼热形成惨烈的对冲。沈繁星浑身痉挛,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意识在冰火两重天中摇摇欲坠。她听见男人转身的脚步声,以为自己终于要被丢弃,却在彻底失去意识前,鬼使神差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是她最后的求生本能。
墨夜枭的身体骤然僵住。
就在少女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皮肤的刹那,他太阳穴突突首跳的剧痛、胸腔里叫嚣的暴戾、以及连日失眠带来的疯狂,竟瞬间平息了。
死寂。
墨夜枭低头,看着那只抓住自己不放的小手,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指节却因用力而泛白。少女的脸颊贴在他的手腕处,温热的呼吸透过湿透的布料渗进来,带来一种奇异的安抚感。
他瞳孔骤缩,眼底翻涌起惊涛骇浪。
五年了。
整整五年,无数名医束手无策的失眠症和狂躁症,竟然被这个肮脏的祭品……治好了?
墨夜枭缓缓蹲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拂开沈繁星湿透的额发,露出她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唇瓣却被牙齿咬出了血珠。
“有意思。”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占有欲。
他没有再推开她,反而脱下沾着雨水的风衣,盖在她颤抖的身体上。然后,这个从不碰任何女人的男人,竟在床边坐了下来,目光沉沉地锁住床上的少女,如同守护着自己最珍贵的猎物。
沈繁星在混沌中感到一丝温暖,无意识地往热源靠了靠,小手依旧紧紧抓着墨夜枭的手腕。
墨夜枭看着她依赖的姿态,薄唇竟然冷哼起来。
“我的药引……”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从今天起,你哪儿也别想去了。”
次日,沈繁星白光中醒来,头痛欲裂。
不是昨晚那间空旷的主卧。
狭小的房间只有一扇高窗,铁栏杆焊死在玻璃外侧,透进的光线带着灰冷的色调。空气中弥漫着家具的油漆味。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躺在硬邦邦的单人床上,身上盖着薄被。
“醒了?”
门口传来女人的声音。穿着黑色制服的佣人端着托盘走进来,将早餐重重放在床头柜上——一碗清粥,一碟咸菜,连双筷子都没给。她上下打量沈繁星的眼神像在看垃圾,嘴角撇出嘲讽:“枭爷吩咐,以后你就住这儿。安分守己当好你的药引,别妄想踏进主楼半步。”
沈繁星没说话,只是盯着那碗飘着油花的清粥。这就是她作为“墨爷私有物”的待遇。
佣人见她不动,不耐烦地催促:“快吃!凉了枭爷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
沈繁星缓缓坐起身,扯动嘴角想笑,却只牵出满脸的疲惫。她拿起碗,用勺子舀起粥慢慢喝着,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暖不了冰凉的心。
“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她放下碗,声音沙哑。
佣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家里?你还有家?沈家把你卖了换项目,现在怕是正在庆祝呢。”她凑近沈繁星耳边,压低声音,“不过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我可以帮你接通——毕竟,听听亲人的祝福也不错。”
电话很快被接通,听筒里传来继母刘梅尖利的声音:“哪个不长眼的?”
“妈,是我。”沈繁星握紧手机。
“沈繁星?你还没死?”刘梅的声音拔高,带着厌恶,“墨爷没把你扔下山崖?也是,毕竟你这种贱命一条,连给墨爷提鞋都不配。”
“我妈怎么样了?”沈繁星打断她,首奔主题。
“你妈?”刘梅冷笑,“还能怎么样?躺在医院等死呗。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乖乖伺候好墨爷,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沈繁星的心沉到谷底。她早该知道,沈家从来没有把她当。
“让我爸接电话。”
“你爸忙着呢,哪有空理你这个灾星。”刘梅的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对了,忘了告诉你,明月己经和李家少爷订婚了,下个月就结婚。你说,要是让李家知道他们娶的本该是你这个私生女,会怎么样?”
沈繁星猛地挂断电话,手机被她捏得咯咯作响。
灾星。私生女。祭品。
这些标签像烙铁一样烫在她身上。
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中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恨意和决绝的求生欲。
为了母亲,她必须活下去。
哪怕是在这座囚笼里,哪怕要面对那个喜怒无常的活阎王。
沈繁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开始仔细观察这个房间——高窗,铁栏,通风口狭小。门是厚重的实木门,锁孔是电子的。墙角不起眼的位置,有一个闪烁着红光的小点——监控摄像头。
看来,墨夜枭把她当成了需要严密看管的犯人。
也好。
沈繁星眼神中逐渐坚定起来!
既然你们都把我当成猎物,那就要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她走到窗边,透过铁栏望向远处的主楼。那里灯火通明,与塔楼的阴冷形成鲜明对比。她知道,墨夜枭就在那里。
那个掌控着她生死的男人。
沈繁星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开始默默记下守卫换班的时间,观察通风口的结构,甚至留意到墙角摄像头的拍摄死角。
她不会坐以待毙。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http://www.shuxiangmendi.net/book/cih00e-1.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xiangmend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