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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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心之所向

 

楚国的雨一连下了七日,像要把昆仑墟带回的寒气都洗尽。齐宇宗站在演武场的屋檐下,望着雨幕中模糊的宫墙,玄铁剑在手中转了三圈,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

这七日来,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晨起巡查时,少了道玄色身影与他并肩;清理余孽时,耳边缺了句带着嘲讽的提点;甚至捧着那罐没送出去的蜂蜜时,都再闻不到混杂着幽冥寒气的松涛气。

“公子又在看公主府的方向?”沈南枝端着姜汤走来,见他望着雨幕出神,忍不住轻声道,“这雨怕是要下到明日,公主府的墙根都快被雨水泡软了。”

齐宇宗接过姜汤,指尖的暖意却驱不散心头的空落。他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等那道总爱惹麻烦的身影突然从雨里钻出来,挑眉问他“练剑还是偷懒”,可檐角的铜铃响了又响,始终没等来熟悉的脚步声。

“我去趟公主府。”他突然放下姜汤,转身就往雨里走。

沈南枝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七日来,公子就像丢了魂,剑法练得颠三倒西,连辨蛊术都错漏百出——谁都看得出,他这魂不守舍的模样,是因谁而起。

公主府的门虚掩着,齐宇宗推门而入时,正见子彤坐在廊下看书。雨丝落在她的月白宫装上,晕开淡淡的水痕,步摇上的珍珠沾着雨珠,比往日更添了几分柔弱。

“公主。”他站在廊下,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小水圈。

子彤抬头,目光在他身上一扫便收回,指尖轻轻划过书页上的字句:“齐公子这是淋了雨?”她合上书,声音平静无波,“听说你这几日总在府外徘徊,是有要事?”

齐宇宗喉结滚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问子虞去了哪里?可他连开口的立场都没有。说自己担心她?这话落在子彤耳中,又该多难堪。

看着他窘迫的模样,子彤忽然轻轻笑了。那笑容里带着释然,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你若是担心她,就去找她吧。”

齐宇宗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讶。

“青峰山黑风洞,她去了那里。”子彤从袖中取出张字条,上面是子虞临走前留下的方位,“她总说,有些劫数要自己闯,可谁又规定,闯劫数时不能有人陪着?”

她将字条递给他,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手:“等你理清楚自己的心思,我们再谈婚事。”

齐宇宗握紧字条,纸张的边角硌得手心发疼。他望着子彤平静的眼眸,那里面没有怨恨,只有坦荡:“请你给我时间。”他声音发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一定会回来的。”

说完,他转身冲入雨幕,玄色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竟没再回头看一眼。

子彤站在廊下,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首到那道身影彻底看不见了,才缓缓收回目光。她抬手抚上心口,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原来有些喜欢,真的藏不住;有些不属于自己的心意,也真的强求不来。

回到凤仪宫时,天己擦黑。子彤屏退左右,独自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自己。镜中的少女眼眶微红,泪痕还挂在脸颊上,像被雨水打湿的玉兰花瓣。

“公主怎么哭了?”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子彤回头,见个穿着浅绿色宫装的小宫女站在门口,手里捧着盏热茶,眉眼弯弯的,像株刚冒头的春草。

“你是...”子彤认得她,是今日刚分到凤仪宫的宫女,名叫葵儿,据说手脚麻利,性子也活络。

葵儿端着茶走近,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奴婢见公主回来时神色不好,就泡了杯安神茶。”她不敢抬头,只小声道,“奴婢小时候弄丢了最喜欢的帕子,也像公主这样偷偷哭,后来发现,哭完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不如笑一笑,说不定帕子自己就找回来了。”

子彤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突然觉得心头的郁结散了些。她拿起茶杯,温热的水汽拂过脸颊,带着淡淡的陈皮香:“你倒是会说话。”

“奴婢说的是实话。”葵儿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就像这雨,下得再大也会停,太阳出来了,什么都亮堂了。”

子彤望着窗外渐渐小了的雨势,忽然笑了。是啊,雨总会停的。

接下来的日子,葵儿成了子彤身边最亲近的人。她会陪着子彤处理宫务,会在她练剑时递上擦汗的帕子,会在深夜讲些宫外的趣事,逗得子彤笑出眼泪。两人坐在廊下分食点心时,葵儿会偷偷告诉她,齐公子离开的那日,曾在宫门外徘徊了许久,手里的字条都被雨水泡软了。

子彤听着,只是轻轻点头,眼底却渐渐有了光。原来放下,也不是那么难的事。

这日午后,葵儿正帮子彤整理书卷,忽然指着其中一本《南疆蛊术录》道:“公主,这书里说,双生子的劫数,或许能用同心蛊化解呢。”

子彤指尖一顿,猛地抬头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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