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郊外,青石板路被雨水洗得发亮。齐宇宗盘膝坐在竹林深处,指尖凝聚的灵力在身前绕成个淡青色的光球,却总在即将成型时溃散,像握不住的流沙。他额角渗出薄汗,浸湿了鬓边的发丝,玄色常服的袖口被灵力震得猎猎作响,显然己在此处打坐了三个时辰。
“还是差一点。”他低叹一声,收回涣散的灵力。掌心的光球“噗”地熄灭,只留下缕青烟,与林中的雾气融在一起。他知道自己的瓶颈在哪——经脉不够宽阔,无法承载更精纯的灵力,若没有奇遇,恐怕终其一生都只能停留在筑基期。
竹林外突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齐宇宗猛地睁眼,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却见子虞披着件蓑衣,踏着满地竹叶走来,蓑衣的下摆沾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刚从城外水源地回来。她手里提着个竹筒,筒口用红布封着,隐约能看见里面有团莹白的光。
“公主怎么来了?”齐宇宗起身时,衣袍上的竹叶簌簌落下。他看着她走近,忽然发现她今日的步频极稳,落脚的位置都踩在竹林的灵眼上,绝非子彤那般连走石子路都会崴脚的娇弱模样。
子虞将竹筒放在青石上,解开红布——里面躺着颗鸽卵大的丹丸,通体莹白,表面流转着细密的光纹,正是用龙脉珠的灵气和昆仑墟的雪莲炼制的“通脉丹”。“昨日清理水源地时,在国师的暗格里找到的。”她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递过一块寻常点心,“医毒二老说,这丹能拓宽经脉,助修士突破瓶颈。”
齐宇宗的瞳孔骤然收缩。通脉丹是上古丹方,早己失传,国师竟能炼制出如此精纯的成品?他刚要伸手去接,又猛地缩回手:“此等神物,应当留给...”
“留给子彤?”子虞挑眉,指尖轻轻敲了敲竹筒,“她体质特殊,受不得这么霸道的灵力。”她抬眼看向他,目光里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整个楚国,如今能担起守护之责的修士,除了你,还有谁?”
竹林的风穿过叶隙,发出沙沙的声响。齐宇宗望着那枚通脉丹,忽然明白她的用意——国师虽除,但潜藏的邪祟仍在,楚国需要有足够强大的修士坐镇,才能震慑宵小。
“这丹...”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道谢。
“别忙着谢我。”子虞打断他,将竹筒推到他面前,“此丹霸道,需以清水沐浴净身,再寻处灵力充沛的密室炼化。”她屈指算了算,“准备七桶无根水,放在密室西角和中央,沐浴时默念清心诀,半个时辰后再来找我。”
齐宇宗接过竹筒,掌心的丹丸烫得惊人,像握着团跳动的火焰。他看着子虞转身离去的背影,蓑衣的下摆扫过灵眼处的青苔,激起的灵力波纹竟与龙脉珠的律动隐隐相合。
“为何要帮我?”他突然开口,声音在竹林里荡开。
子虞的脚步顿在竹林边缘,却没有回头。雨水打湿的蓑衣泛着水光,让她的身影看起来有些模糊:“等你突破瓶颈,自然会知道。”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己消失在竹林深处,只留下片被风吹落的竹叶,轻轻飘落在齐宇宗的靴边——那叶片的纹路,竟与他在国师府捡到的那片,有着一模一样的焦痕。
齐宇宗握紧手中的通脉丹,望着竹叶愣了半晌。他忽然想起昨夜潜入公主府时,在窗台上看到的那本《幽冥鞭法注解》,书页上的批注字迹锐利,与眼前这枚丹丸的光纹隐隐呼应。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将通脉丹小心地收入玉盒。竹林深处的灵眼突然亮起,淡青色的灵光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像是在催促他尽快炼化丹药。
暮色渐浓时,齐宇宗己在太傅府的密室中备好七桶无根水。水面倒映着他的身影,却在水波晃动间,与竹林里那个玄衣女子的轮廓渐渐重合。他深吸一口气,褪去外袍,踏入水中——清心诀的口诀在舌尖流转,与通脉丹的灵力交织在一起,在密室中画出道越来越亮的光茧。
而此刻的凤仪宫,子虞正站在窗前,望着太傅府的方向。幽冥骨鞭在她掌心轻轻震颤,骷髅头对着那道冲天的灵光轻嘶,眼眶里的红光与龙脉珠的莹白相互辉映。
“楚国的未来,可就交给你了。”她轻声自语,指尖的红绳胎记微微发烫,像是在与千里之外的子彤共享这份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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