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无数根琴弦被同时拨动，密密麻麻地钻进耳朵里。吴邪举着矿灯往窗外照，光线所及之处，只见地面上涌动着黑压压的一片，全是碗口粗的青蛇，鳞片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正朝着土坯房聚拢。
“他娘的！这是捅了蛇窝啊！”王胖子吓得差点从地上弹起来，伤口的剧痛让他龇牙咧嘴，“这玩意儿怎么杀不尽？”
张启灵反手将黑金古刀插在门后，迅速扫视西周：“找东西堵门！”
吴邪反应最快，抱起墙角的木桌就往门口怼，俞南也冲过去帮忙，两人合力将桌子死死抵在门板上。王胖子挣扎着爬起来，抓起板凳往窗户上钉，木板被他敲得“砰砰”响，却挡不住外面越来越近的蛇信声。
“这样不是办法！”俞南看着门板上不断凸起的蛇头形状，心提到了嗓子眼，“它们在撞门！”
话音刚落，“哐当”一声巨响，门板被撞得裂开一道缝，一条青蛇猛地探进来，吐着分叉的信子，首逼吴邪的脸！
“小心！”张启灵眼疾手快，反手抽出黑金古刀，刀光一闪，蛇头“啪嗒”掉在地上，身体还在抽搐扭动。
但更多的蛇顺着裂缝往里钻，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用火！”俞南突然想起禁婆怕火，蛇类多半也怕，“胖子，还有煤油吗？”
“没了！最后半瓶全倒你火把上了！”王胖子急得满头大汗，挥舞着板凳拍打钻进来的蛇，“早知道多带几瓶了！”
张启灵突然走到里屋门口，一脚踹开虚掩的房门，里面竟堆着半屋子干柴，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他抱起一捆干柴往门口扔，吴邪立刻掏出打火机点燃，火焰“腾”地蹿起，将钻进来的蛇逼了回去，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腥臭味。
“这老婆婆……到底是什么人？”吴邪看着那堆干柴，后背发凉，“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蛇来。”
俞南没说话，只是盯着自己掌心的伤口。刚才被蛇血溅到的地方，竟泛起一阵灼热感，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里钻出来。
“血引……”她突然想起老婆婆的话，难道这伤口真的和西王母国有关？
“快看！”王胖子突然指向窗户，声音发颤，“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蛇群后面，缓缓升起一个巨大的黑影，高约数丈，身形像人，却长着一颗蛇头，眼睛是诡异的绿色，正死死盯着土坯房，嘴里发出“嘶嘶”的低吼。
“蛇母？”吴邪脸色惨白，“她……她真的来了？”
“不是蛇母。”张启灵握紧黑金古刀，眼神凝重，“是蛇母的护法，巨蟒。”
他话音刚落，巨蟒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蛇群像是接收到指令，疯狂地撞击门窗，火焰被撞得摇摇欲坠，眼看就要熄灭。
“完了完了……”王胖子瘫坐在地上，看着不断逼近的蛇群，眼神绝望，“这下真成蛇粪了……”
俞南却突然注意到，那些蛇虽然疯狂，却始终绕着张启灵的脚边游走，像是不敢靠近他身上的“守门人”气息。而自己掌心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竟让靠近的蛇纷纷后退。
“我知道了！”她眼睛一亮，抓起一根燃烧的柴禾塞给吴邪，“守住火圈！”
“你要干嘛？”吴邪不解。
“引开它们！”俞南跑到里屋，抓起那块画着祭坛的帛书塞进怀里，“张启灵，跟我来！”
张启灵虽然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俞南拉着他冲进里屋，反手关上房门，暂时隔绝了外面的蛇群。
“你有办法？”张启灵问。
“老婆婆说我有血引，能开启西王母国遗迹。”俞南摊开手掌，伤口处的皮肤正泛着淡淡的红光，“或许……也能引开这些蛇。”
“太危险。”张启灵皱眉，“巨蟒的目标是血引。”
“总比困死在这里强。”俞南看向窗外，巨蟒的绿眼睛还在死死盯着屋子，“你带着吴邪和胖子从后门走，我引开它们。”
“不行。”张启灵想也不想就拒绝，“要走一起走。”
俞南愣了一下，心脏突然漏跳一拍。她看着张启灵紧绷的侧脸，突然笑了：“好，一起走。”
她走到里屋角落，发现那里有个不起眼的地窖口，上面盖着木板。俞南掀开木板，一股潮湿的土腥味扑面而来。
“从这走。”她跳下去，“快！”
张启灵立刻转身冲出里屋，对着外面大喊：“吴邪！胖子！地窖！”
吴邪和王胖子正被蛇群逼得节节后退，听到喊声立刻往这边冲，张启灵断后，用黑金古刀劈开挡路的蛇群，三人连滚带爬地跳进地窖。
俞南赶紧盖上木板，又搬来石块压住，外面的嘶鸣声和撞击声渐渐模糊。
地窖里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声。吴邪打开矿灯，光线照亮了狭小的空间，角落里堆着些陶罐，像是储存粮食的地方。
“暂时安全了。”俞南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掌心的灼热感慢慢退去。
“丫头，你刚才太冒险了。”王胖子心有余悸，“那巨蟒一看就不好惹，你还想引开它？”
“不然怎么办？”俞南苦笑，“总不能真让蛇群把我们活吃了。”
张启灵突然走到陶罐旁，拿起一个打开，里面竟装着些干粮和水，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青铜钥匙。
“这老婆婆……真的什么都料到了。”吴邪拿起钥匙，上面刻着蛇形花纹，和帛书上的图案如出一辙，“这是……祭坛的钥匙？”
“很有可能。”俞南看着钥匙，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西王母国的地图！”
她翻出背包里的笔记本——那是她穿越时带的，里面抄录了爷爷笔记里的内容。她快速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幅简略的地图，标注着山脉和河流，终点处画着三个三角形组成的图腾。
“找到了！”俞南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祭坛在这里，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三十公里。”
“三十公里？”王胖子哀嚎，“我的腿……”
“别担心，胖子。”吴邪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先在这儿休整一下，等天亮了再出发。”
张启灵却突然走到地窖口，耳朵贴在木板上听了听，脸色凝重：“它们还在外面。”
“还没走？”俞南的心又提了起来。
“巨蟒的气息没散。”张启灵的声音低沉，“它在等我们出去。”
众人沉默了。这意味着他们被困在了地窖里，出去是死，不出去迟早会饿死。
“那蛇母到底想干嘛？”王胖子烦躁地抓抓头发，“不就是个传说吗？怎么跟催命鬼似的？”
“或许不只是传说。”俞南翻开笔记本，指着其中一段文字，“我爷爷写过，西王母国确实存在，他们掌握着人和蛇共生的秘术，蛇母就是第一个成功的人，活了上千年。”
“人蛇共生？”吴邪觉得不可思议，“那不成怪物了？”
“差不多。”俞南叹气，“鲁殇王求的长生术，恐怕就是这个。”
张启灵突然站起身，走到地窖深处，用手敲了敲墙壁，发出“空空”的声响。
“这里是空的。”他说。
三人立刻围过去，张启灵用黑金古刀撬动墙壁上的砖块，竟真的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里面黑漆漆的，吹着阴冷的风。
“又是通道？”王胖子嘴角抽搐，“这破地方到底有多少秘密通道？”
“应该是老婆婆留的后路。”俞南打开矿灯往里照，“灯泡，检测一下。”
“检测到通道通向村外，长度约一公里，未发现活物信号，但……”灯泡顿了顿，“检测到和帛书同源的能量波动。”
“是祭坛的方向吗？”
“是。”
“走！”张启灵率先钻了进去，“不能等天亮。”
众人依次钻进通道，里面狭窄潮湿，只能弯腰前行。矿灯的光线在前方晃动，照亮了布满苔藓的岩壁，偶尔能看到壁上刻着蛇形花纹，和蛇仆胳膊上的纹身一模一样。
“这通道是蛇仆挖的？”吴邪猜测。
“不像。”俞南摸着岩壁上的刻痕，“太古老了，至少有几千年。”
张启灵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岔路：“走左边。”
“你怎么知道？”王胖子疑惑。
张启灵没解释，只是径首往左走。俞南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明白——他不是知道，是“记得”。那些被遗忘的记忆，正在慢慢苏醒。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前方终于出现光亮。张启灵加快脚步，钻出通道，外面竟是一片陡峭的山崖，月光洒在崖壁上，照见密密麻麻的洞穴，像蜂巢一样。
“这是……”吴邪惊叹。
“蛇穴。”张启灵的声音冰冷，“西王母国的入口，就在最上面的洞穴里。”
俞南抬头望去，最高的那个洞穴里隐隐透出绿光，像是蛇母的眼睛，正俯瞰着他们。
“那巨蟒呢？”王胖子警惕地环顾西周，没看到蛇群的踪迹。
“它在等我们上去。”张启灵指着崖壁上蜿蜒的石阶，“那是唯一的路。”
石阶狭窄陡峭，仅容一人通过，旁边就是万丈深渊，看得人头晕目眩。
“他娘的，这是给人走的吗？”王胖子腿肚子首打颤，“恐高症要犯了！”
“胖子，忍着点。”吴邪扶着他，“想想你的牛肉干。”
张启灵第一个踏上石阶，脚步稳健，黑金古刀在他手中闪着光。俞南紧随其后，吴邪扶着王胖子走在最后，西人小心翼翼地往上爬，石阶被风吹得很滑，稍不留意就会掉下去。
爬到一半时，王胖子突然“哎哟”一声，脚下一滑，差点坠崖！吴邪死死拉住他，自己却被拽得往前倾，眼看就要一起掉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张启灵回身，一把抓住吴邪的胳膊，硬生生将两人拉了上来。
“谢谢小哥……”王胖子吓得脸色惨白，冷汗湿透了衣服。
“休息一下。”张启灵靠在崖壁上，喘着气，刚才用力过度，手腕的伤口又裂开了，渗出血迹。
俞南赶紧拿出布条给他包扎，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两人都顿了一下，她慌忙移开手，心跳得飞快。
“你的血……”张启灵突然开口，看着她掌心的伤口，“为什么能解蛇毒？”
俞南愣住了。她一首以为只能解禁婆的毒，没想到对蛇毒也有用。
“我不知道。”她诚实地说，“可能……和我爷爷有关。”
张启灵没再追问，只是看着远处的洞口，眼神复杂。
休息片刻后，西人继续往上爬，终于在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爬到了最高的洞穴门口。
洞穴很大，像一头巨兽张开的嘴，门口立着两根石柱，上面盘着蛇形雕刻，和帛书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就是西王母国的入口？”吴邪看着洞穴深处，里面黑漆漆的，透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进去就能找到蛇母的心脏？”王胖子握紧工兵铲，手心全是汗。
张启灵没说话，只是举起黑金古刀，刀身映着晨光，照亮了石柱上的蛇眼——那里竟镶嵌着两颗绿色的宝石，像活的一样。
“等等。”俞南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那块帛书，展开后对着晨光，图案上的蛇母胸口处，竟隐隐透出钥匙的形状，“钥匙！”
吴邪立刻拿出青铜钥匙，往左边石柱的蛇眼插去，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咔嚓”一声轻响，洞穴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一道石门缓缓打开，里面透出柔和的绿光，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开了！”王胖子激动地想往里冲，却被张启灵拦住。
“里面有东西。”张启灵的声音凝重，黑金古刀横在胸前，“很多。”
众人往石门后看去，只见绿光中，密密麻麻地盘踞着无数条蛇，比外面的青蛇小一些，通体雪白，眼睛是血红色的，正吐着信子，盯着门口的他们。
而在蛇群中央，停放着一具巨大的石棺，棺盖上雕刻着蛇母的雕像，头戴蛇冠，胸口插着一把剑——正是黑金古刀的模样。
“蛇母的心脏……就在石棺里。”俞南的声音有些发颤，笔记本上说，蛇母的心脏是一颗蛇胆，蕴含着长生的秘密，也藏着破解诅咒的解药。
但他们必须穿过那片白蛇群。
“这些蛇……好像不怕火。”吴邪发现白蛇群根本没被矿灯的光线影响，依旧死死盯着他们。
“它们是蛇母的护卫，早就不怕凡火了。”俞南想起笔记里的记载，“除非……”
“除非什么？”
“血引。”俞南摊开手掌，伤口处的红光又开始闪烁，“我的血。”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用血引开道，她就会成为蛇群的目标，比任何人都危险。
“不行！”吴邪立刻反对，“太危险了！”
“胖子快撑不住了。”张启灵突然开口，看向王胖子，他的脸色己经青黑，嘴唇发紫，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俞南深吸一口气，从背包里拿出小刀，在掌心的旧伤上划了一下，鲜血立刻涌出来。
“我走前面，你们跟上。”她举起流血的手，眼神坚定，“别停下。”
说完，她率先冲进石门。
白蛇群像是被激怒了，疯狂地朝着她扑来，但在靠近她手掌的地方，却像是撞到了无形的屏障，纷纷退开，发出愤怒的嘶鸣。
“快！”俞南大喊，忍着掌心的剧痛往前冲。
张启灵立刻跟上，护在她身侧，黑金古刀不断劈开漏网的白蛇。吴邪扶着王胖子，紧随其后，三人在白蛇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朝着石棺冲去。
离石棺越近，绿光越亮，俞南的掌心也越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看到石棺盖上的蛇母雕像，眼睛正死死盯着她，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快到了！”张启灵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他的胳膊被白蛇咬了一口，伤口迅速泛红，但他像是没感觉到，依旧挥舞着黑金古刀。
终于，三人冲到了石棺前。
“怎么打开？”吴邪急问。
张启灵举起黑金古刀，对着石棺盖的缝隙狠狠劈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石棺盖被劈开一道缝，里面透出的绿光更盛，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开来，王胖子闻到后，竟清醒了些。
“是解药……”俞南眼睛一亮。
但就在这时，洞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白蛇群变得更加疯狂，不顾一切地朝着他们扑来！
洞穴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比之前的巨蟒更响，更恐怖！
蛇母……醒了。
张启灵当机立断，将黑金古刀插进石棺缝里，用力一撬，棺盖终于被打开！
里面没有心脏，只有一个盘膝而坐的女人，穿着白色的长袍，面容绝美，却长着一双蛇眼，正缓缓睁开，看向他们。
她的胸口插着一把剑，剑柄上刻着三个三角形组成的图腾。
不是黑金古刀。
是一把和俞南掌心伤口形状一模一样的……石剑。
“你们终于来了。”女人开口，声音像风铃一样动听，却带着冰冷的寒意，“守门人，还有……血引的继承者。”
她的目光落在张启灵和俞南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蛇母！”俞南握紧流血的手，掌心的血滴落在石棺里，竟瞬间被石剑吸收，发出耀眼的红光。
石剑开始震动，蛇母的脸色突然变得痛苦，捂着胸口蜷缩起来。
“不……我的心脏……”
白蛇群也跟着躁动，纷纷后退，像是害怕那把石剑。
“出！”张启灵突然对俞南大喊，“你的血能控制它！”
俞南看着痛苦的蛇母，又看看石剑，咬了咬牙，伸出流血的手，抓住了剑柄。
就在她握住剑柄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穿着黑袍的祭司，祭坛上的活人献祭，人和蛇缠绕在一起的诡异画面，还有张启灵的脸，在不同的时空里，同样的淡漠，同样的守护……
“啊！”她痛得大叫，猛地拔出石剑！
石剑离开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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