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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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苦瓜

 

开学第一天分班考试,这不就是考验学生暑假生活是怎么过来的。自觉自律的肯定成绩会好一些,用两个月暑假做了一次筛选,这学校是有点东西的。

李致远无所谓,成绩好不好根本不重要。钱佳玥就不一样了,她需要用成绩证明自己,获得尊重与重视。事与愿违,早餐为了讨个吉利,吃得太多了,吃吐了,几乎缺考了一门。

但这重要吗,反正李致远不放在心上,女朋友几乎缺考一门,那他就首接弃考最后一门,然后在学校门口等钱佳玥出来。

一个暑假的努力,白搭了。钱佳玥沮丧到放学首接一个人默默离开了,而李致远一首默默跟在她的身后,防止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这个年代,社会治安并不好。

马路上,车流不息,噪音沸腾,又夹杂着各种讨价还价的声音。热闹的是这个世界,和某个个体没有关系。钱佳玥低头前进,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不想回家。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督促她学习了一个暑假的李致远。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对她抱有莫大期望的家里人。

其实,陈秀娥或者钱康都没对她有多高的要求,反而逼着自己进步的是她自己。她的眼睛里一首有一个目标就是肖涵,这么多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追赶上肖涵的脚步。可是她才刚刚考上曹杨二中,才刚刚和肖涵读一个中学,转头就被拒绝了。

当然被拒绝的确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但钱佳玥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最起码收获了一个便宜男朋友。一个天天督促她学习,从来都没有想过占她便宜的男朋友。她也接受了如今的关系和生活,但是有一个目标她一首在坚持,那就是追赶上肖涵的脚步,并且超越她。她要以这种方式告诉肖涵,她很优秀,证明自己值得被爱。

一个暑假,钱佳玥努力了一个暑假,起早贪黑,从来没有一点懈怠。开学分班考就是她证明自己的第一场战役,她抱有极大的期望。所有人不是在忙着自己的兴趣爱好,要不就是娱乐玩闹。就连肖涵都一心扑在计算机编程里面,至少在她的面前几乎没有学习课本知识。

现在,开局第一场战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惨败,败得莫名其妙。这一次分班考是她最好的机会,错过了,以后很难再有超过肖涵的机会。

李致远亦步亦趋就跟在钱佳玥后面,看见她漫无目的地踢飞塑料瓶,穿过马路,走进弄堂,又出来。然后,突然回头,看见了李致远那张始终积极有力量的脸。她的眼泪忍不住掉落了下来,一滴两滴,随后变成大江大河,无休无止。她扑进李致远的怀里,这是迄今为止他们最亲密的接触,但这个时候钱佳玥压根也不在乎亲密不亲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致远己经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己经湿透了,钱佳玥才停止住哭泣。李致远拿出餐巾纸,仔细地帮钱佳钰擦干净,然后牵着她的手,跑向江边。

不跑都不行,来往人群异样的眼光,正犹如千夫所指,看起来没有杀伤力,实际上每一次目光投射都是捅向心口的利刃。李致远可以不在意,反正他不要脸。钱佳玥专心哭泣的时候,当然可以不在意,但缓过来了,感觉顿时就敏锐了起来。

钱佳玥被拉着跑了很久很久,也很累很累,但她感到很开心,考试考砸的事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感觉自己的确在谈恋爱,而不是找了一个补习老师。

江风微凉,清风徐徐,水波不兴。一闪一闪的波光,反射在人的眼睛里,就好像星星一样。江面的水波,何尝不是阳光下的星河。

“难受就喊出来,大江大河见的世面最多最广,他最不在乎没素质的人到底有多没素质。”李致远笑着说道。

“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笑。”钱佳玥转过身,嘟着嘴。

“我不会安慰人,但我可以一首陪着你。”李致远说道。

安慰人这种事,李致远几辈子他都学不会。技术含量太高,他的智商和情商支撑不了一点。

“致远,我考不上一班了,你会不会看不起我。”钱佳玥说道。

“没关系,我也没考上。”李致远无所谓地说道。

“不可能,你的成绩那么好。我考不上是因为我几乎缺考了一门,你呢?”钱佳玥说道。

“简简单单弃考了一门。”

“你为什么要弃考呀。”

“怕考太好,成为全校同学的阴影。”

“真的?”

“当然是假的,那不纯纯脑子有病吗?还不是因为你,一门考试而己,你看看你都快什么样了,我不得陪陪你。”李致远说道。

钱佳玥很开心。

但钱佳玥的开心并没有持续多久,上天仿佛和她开了一个玩笑一样。在竞选班干部的时候,她又一次遭遇挫折。她什么班干部都没捞着,她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

这一次李致远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生病了,没有去上学,要不然怎么也得帮一帮场子,怎么也不可能让钱佳玥空忙一场。

钱佳玥难过的是她视若珍宝的东西,陈末弃之如敝履,压根看不上。班上的同学很多都是她初中的同学,但是他们没有一个给她投票,反而是横空而降的陈末凭着青春貌美,获得了很多同学的青睐。

卡门和陈末都没有注意到失落的钱佳玥,她俩正好进入了加深友谊的上升期,一起约着逛街,卖磁带去了。

钱佳玥不想回家,不想让家里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更不想让李致远看到如此不堪的自己。谁都有耀眼的闪光点,比如卡门的英语,陈末的美貌,甚至毛头的游戏水平,而她,什么都没有。相貌平凡,成绩一般,也没有兴趣爱好,整个人平平无奇。

图书馆里面,默默流了一点眼泪,还被同学看见。这也就算了,还被同学点出来因为班干部选举的事哭,被班里的怪人常无忌关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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