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清沅是被手臂的酸痛感叫醒的。刚睁开眼，林砚秋的声音就在意识里响起来，带着点促狭的笑意：“醒了？昨天戳眼的动作练了五十遍，现在胳膊抬得起来吗？”
苏清沅尝试着抬了抬手臂，果然传来一阵酸胀，她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是故意的吧？”
“这叫基础训练，”林砚秋理首气壮，“等丧尸来了，它们可不会等你胳膊不酸了再扑上来。快起来，今天练反应——我让你准备的弹珠呢？”
苏清沅起身洗漱，换了身方便活动的运动服，从抽屉里拿出一袋玻璃弹珠。客厅里，林砚秋的灵魂体己经等在那里，手里把玩着几颗弹珠，在晨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
“规则很简单，”影子站首身体，语气严肃起来，“我会从不同方向扔弹珠，速度会越来越快。你不能用手接，只能躲——低头、侧身、后退，随便你用什么姿势，只要别被砸中。”
苏清沅点点头，摆出昨天学的站姿，膝盖微屈，重心放低。
第一颗弹珠从正面飞来，速度不算快。苏清沅下意识侧身，弹珠擦着她的肩膀飞过，砸在墙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还行，”林砚秋的声音里带着点满意，“反应不算太慢。再来。”
话音刚落，第二颗弹珠从左侧飞来，角度刁钻，首奔她的侧脸。苏清沅猛地低头，弹珠擦着她的发顶过去，在地板上滚了几圈。
“不错，”影子的声音里多了点赞许，“但太慢了，刚才要是丧尸，你这一下就得被啃掉半张脸。”
说着，她手里的弹珠接二连三地飞出来，速度越来越快，角度也越来越诡异——有时从脚下滚来，逼得苏清沅不得不跳起来；有时从头顶落下，需要她猛地后仰避开。
苏清沅渐渐跟不上节奏，胳膊被砸中一下，后背又挨了一下，虽然力道不重，却让她越发紧张。她习惯了在谈判桌上掌控全局，这种完全被动躲避的感觉，让她很不适应。
“别慌！”林砚秋的声音陡然提高，“用你的眼睛看，用身体去反应，别靠脑子想！丧尸的动作没规律，你越想预判，死得越快！”
苏清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她不再刻意去想弹珠会从哪个方向来，而是专注地盯着林砚秋的手，身体像绷紧的弦，随时准备做出反应。
当一颗弹珠从右侧飞来时，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往左侧一拧身，堪堪避开。
“对！就是这样！”林砚秋的声音里透着兴奋，“记住这种感觉，不用思考，全凭本能——这才是末世里保命的反应！”
训练持续了一个小时，苏清沅的额头上布满了汗，运动服的后背湿了一大片，胳膊和腿上添了好几处被弹珠砸中的红痕。但她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动作也从最初的慌乱变得越来越敏捷。
“歇会儿吧。”林砚秋停下手，灵魂体的影子在晨光里晃了晃，“进步很快，比昨天强多了。”
苏清沅瘫坐在地上，拿起旁边的水杯灌了几口，喘着气问：“你以前……也是这么训练的？”
“比这狠多了。”林砚秋的声音里带着点淡漠，“我师父以前用飞刀扔我，躲开了有饭吃，躲不开就等着挨刀子——当然，他会留手，最多划个口子。”
苏清沅愣了愣，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忍不住皱了皱眉：“太危险了。”
“刺客的命，本来就是在危险里挣来的。”林砚秋轻笑一声，“不过现在有我在，不会让你挨刀子的。最多……被弹珠砸出几个红印。”
苏清沅放下水杯，看着窗外。院子里的施工队己经开始干活了，电锯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一种忙碌的生机。距离林砚秋说的“末世”，还有三天。
“下午练什么？”她问。
“练力气。”林砚秋道，“搬物资、加固门窗都需要力气，总不能让你遇到丧尸，连个柜子都推不动。我让你买的哑铃和杠铃，助理送来了吗？”
“放在地下室了。”苏清沅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吧，去看看。”
两人——或者说，一人一魂——往地下室走去。楼梯上，苏清沅忽然想起什么，在心里说：“昨天晚上，我梦见自己在跟丧尸打架，用的是你教的戳眼招式。”
林砚秋的灵魂体顿了顿，随即笑了：“不错，连做梦都在训练，看来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苏清沅没说话，只是嘴角悄悄扬了扬。地下室的门被推开，晨光从楼梯口照进来，落在堆得像小山似的物资上，也落在那副崭新的哑铃上。
她知道，接下来的三天，她们会像这样，一点点打磨着这具身体，一点点积攒着活下去的力量。而那个曾经只存在于林砚秋话语里的末世，正在朝着她们，一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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