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斌对赵瑞的话显然是不相信的,不过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他爹是凤凰城的守备,虽然官职不低,但比起司不凡的知府父亲还是差了一截。
更何况赵瑞的父亲是梧桐县令,李财生家又是首富,这三人联手,他确实惹不起。
他瞪了萧琰一眼,一甩衣袖,带着小跟班们去了其他的桌子。
“萧琰,你别搭理他。这家伙儿对穷人一向如此无礼,仗着他爹是守备,在书院里没少欺负寒门学子。”
司不凡给萧琰夹了一块红烧肉,压低声音,“不过你放心,有大哥罩着你,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萧琰微微一笑,对周文斌的态度并不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屁孩罢了。
西人用过午膳后各自散去。
萧琰回到蒙馆继续练字,而向来懒散的司不凡竟也破天荒地抱着书本开始苦读起来。
“西弟如此聪慧,若我再不努力,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被他超过了。
到时候西弟若嫌我愚钝,不肯认我这个大哥可如何是好?”司不凡轻声呢喃。
只是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司不凡就感觉眼皮在打架,读着书,就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萧琰看着这样的司不凡,笑着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练字。
戌时初,书院钟声响起,萧琰被带到斋舍。
麒麟书院是富家子弟云集的地方,斋舍也比别的学院更为豪华。
萧琰被分到的斋舍,宽敞明亮,一应俱全。
推开雕花木门,屋内陈设映入眼帘:
一张红木书案临窗而设,案上笔墨纸砚齐备;
靠墙处是榫卯结构的床榻,挂着素色纱帐;
角落里甚至摆着一只小巧的铜炉,熏着淡淡的檀香。
“萧公子,这是您的住处。”
引路的杂役恭敬道,“热水戌时三刻会送来,若需要添置什么,可写个条子,学院每日都有人出去采购,到时候帮你带回来就成。”
萧琰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同屋的另外两张空床榻:“这里还有其他人住吗?”
“有的,学院的斋舍分为单人间,三人间和八人间。
三人间有三个人住,您的另外两个舍友还没回来!”杂役恭敬的回答道。
萧琰一听,皱了皱眉头,“这三人间的舍费一定很贵吧?”
“三人间每年需要交舍费为五十两,八人间需要十两,单人间年费百两。
不过,你不用担心舍费的事情,因为你是学院的优等生,学校对你不仅免除了束脩,还免除了舍费和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
萧琰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
这麒麟书院果然是富家子弟才能读得起书的地方,不要说年费百两的单人间,就算是年费十两的八人间,他也是住不起的。
好在麒麟书院对于有天分的学子,给予了很多优待,否则他这样的寒门子弟,恐怕连门都进不来。
“多谢告知。”萧琰对杂役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几枚铜钱递了过去,“辛苦了。”
杂役接过铜钱,脸上笑容更盛:“萧公子客气了。您先休息,我去给您打盆热水来擦擦脸。”
待杂役离开,萧琰走到自己的床榻前坐下,床上用品一应俱全,被褥都是崭新的棉布料,还带着淡淡的阳光气息。
萧琰正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忽然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
萧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少年站在门口。
少年约莫十二三岁年纪,面容俊秀,腰间挂着一枚温润的白玉玉佩,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你就是新来的?”少年上下打量着萧琰,此时的萧琰己经将学子服脱了下来,露出新买的里衣。
里衣的料子倒是挺好的,但是庄户人家买衣裳,为了节俭通常会买大几号,好让孩子多穿几年。
萧琰的里衣明显大了一截,袖口和衣摆都长出一大块,再加上他瘦小的身体和乡下人独有的粗糙皮肤,让萧琰显得格外寒酸。
少年的目光在萧琰的身上停留片刻,眉头微皱,“啧,我还以为能住进这间斋舍的,至少也该是个体面人。”
萧琰本想和室友打个招呼的,但看到少年这个态度,也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收拾东西。
那少年见萧琰不搭理他,顿时脸色一沉,大步走进屋内。
“喂,跟你说话呢!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梧桐城县丞!”
萧琰抬眼看向少年:“原来是县丞家的公子,失敬。”语气平淡得听不出半点敬意。
少年被这态度激怒了,正要发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西弟!我给你带了些点心……”
萧琰转头看去,就见司不凡、赵瑞和李财生从外面走了进来。
少年见到这三人时,刚刚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司公子,赵公子,李公子,这小孩儿是你们的朋友?”
“嗯!他是我们的西弟!”
司不凡瞥了一眼少年,对于这个少年他并不认识,但是他知道多数富家子弟都是瞧不起萧弟这种寒门子弟的,所以他才不放心的过来看看。
少年一听司不凡这样说,一改之前的态度,连忙对着萧琰道:“原来是司公子几人的朋友,你怎么不早说?”
少年脸上立刻堆起讨好的笑容,腰也不自觉地弯了几分。
他快步走到萧琰面前,拱手道:“这位小兄弟,方才多有得罪。
在下王明远,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说着还不忘偷瞄司不凡等人的脸色。
萧琰看着眼前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扬:“萧琰。”
王明远见萧琰态度冷淡,额头上渗出细汗。
他急忙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萧兄初来乍到,这点小玩意就当见面礼……”
“不必了。”司不凡一把按住王明远的手,冷笑道,“我西弟不缺这些。”
李财生适时地从食盒里取出一碟精致的点心:“西弟,我给你带了些点心,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王明远的手僵在半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认得那点心上的金箔印记,是凤凰城最贵的“如意斋”特供,一块就值他半个月的月钱。
赵瑞轻咳一声,温声道:“王兄若无他事,我们兄弟还有些私话要说。”这逐客令下得委婉却不容拒绝。
王明远连忙拱手:“是在下叨扰了,改日再向几位赔罪。”说完便灰溜溜地退了出去,临走时还被门槛绊了个踉跄。
待脚步声远去,司不凡哈哈大笑:“西弟,看见没?这些势利眼,就欠收拾!”
萧琰接过李财生递来的点心,轻声道:“多谢几位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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