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首接愣住了,半晌儿才反应过来。他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农家少年。
“好!好!”老者激动得胡须都在颤抖,“老夫活了七十余载,从未见过如此天赋异禀之人!”
“老师!他……他真的全都背对了?”
周院长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
“一字不差!这孩子日后定非池中之物啊!”
院外围观的学子们一片哗然。
萧子谦面如死灰,手中的折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这不可能……”萧子谦喃喃自语,“他怎么可能……”
“你啊!早就教导过你,做事情不能太武断,你看看刚刚是不是差点错过一个好苗子?”
老者捋着胡须,语重心长地对周院长说道。
周院长此时也回过神来,脸上露出羞愧之色。
他起身对着萧琰拱手作揖:“小友天资过人,方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见谅。”
萧琰连忙回礼:“院长言重了。”
“好!好!”老者开怀大笑,“周书礼,这孩子我收下了!从今日起,他就是我的关门弟子!”
此言一出,满院哗然。
萧子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位老者乃是当今大儒杜红枫,曾在翰林院任职,如今告老还乡,在麒麟书院隐居。
能得到他的指点,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事情。
就算是他想拜入杜老名下,他老人家都看不上眼,没想到萧琰竟然被杜老收为关门弟子!
萧子谦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眼中妒意翻滚。
“老师,您年事己高,要不这个徒弟我收?”周书礼笑咪咪的给自家老师端了一杯茶。
杜红枫接过茶杯瞟了周书礼一眼,淡淡道:“你做他师傅?……不够格!”
杜红枫的话让围观的学子们惊呆了,堂堂麒麟学院院长,竟然不够格做一个小童的师傅?
这说法太夸张了吧?
然而,周书礼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过目不忘的本事儿可不只是记忆力好些,那代表着超凡的天赋和无限的可能。
若是能做这小童的老师,那未来自己定会名扬天下。
不过,老师说的也没错,这样的孩子,确实不是自己能教导的。
周书礼恭敬地拱手道:“老师教训得是。萧师弟天赋异禀,确实非弟子能教导。”
萧子谦站在院门外,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最后变得一片煞白。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他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那个榆木脑袋的呆子,怎会有这等本事?”
萧子谦自认最了解这个堂弟——木讷老实,活脱脱就是二叔的翻版。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过目不忘的天赋?
可方才那一幕却如同烙铁般印在他脑海里,杜老只诵读了一遍那篇从未示人的文章,那个平日呆头呆脑的堂弟,竟真的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出来。
院墙内隐约传来杜老赞许的笑声,萧子谦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仿佛有块烧红的炭堵在那里。
他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赫然西道月牙形的血痕,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红。
“好了,明日起你就来上学吧!先去学院的启蒙课堂上课,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老夫!”
杜红枫觉得,就算萧琰天赋异禀,但毕竟尚未启蒙,基础薄弱,还是需要从最基础的学起。
萧琰恭敬地行礼:“学生谨遵先生教诲。”
萧大山站在一旁,愣怔的看着这一切。
他不知道杜红枫是谁,也不知道能被麒麟书院录取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是他看出来了,他家臭小子好像很厉害……
他一拍萧琰的肩膀,“好儿子,真给爹争气!你娘要是知道你这么有出息,肯定得高兴死!”
说着,萧大山转向周院长和杜红枫,粗糙的大手在衣襟上搓了又搓,黝黑的脸上堆满褶子,笑得像秋收时裂开的豆荚。
“两位夫子,你们这是收下我家娃儿了吗?我带了银子,去哪里交束脩?”
萧大山说着将那五十两银票托在手心里,不知道该交给谁。
“我徒弟交什么束脩?不用交束脩,拿着银票给这孩子买些笔墨纸砚。”
杜红枫萧大山闻言,粗糙的手指猛地一颤,那张银票差点飘落在地。
他慌忙用双手捧住,黝黑的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不用交束脩?这……这怎么行……”
周院长见状,连忙解释道:
“萧老哥,杜老收徒向来如此。能入他门下的,都是万中无一的好苗子,书院不仅免束脩,每月还会发放二两银子的膏火钱。”
“二两?!”
萧大山瞪大了眼睛,这个数字比他一个月打短工挣的还多。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杜老捋须笑道:
“您放心,令郎天资过人,老夫定当倾囊相授。”
说着,他转向萧琰,“明日辰时来书院,先随青竹去领两套学子服。”
萧大山突然“噗通”一声跪在青石板上,额头重重磕了三下:
“老先生大恩大德!俺、俺……”
“起来吧!能收萧琰为弟子,也是老夫的福气……”
杜红枫连忙伸手扶起萧大山。
萧大山粗糙的手掌上还沾着泥土,在杜红枫雪白的衣袖上留下几道淡淡的痕迹,却无人介意。
“老师,要是无事,琰儿就先走了。明天琰儿会按时来上学的!”
萧琰学着古人的模样,对着杜红枫恭敬的行了个礼……
“去吧!”
杜红枫欣慰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慈祥的光芒。
萧大山也连忙行了个礼,粗糙的大手紧紧攥着那张银票,黝黑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他拉着萧琰退出院子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院门外,萧子谦仍站在原地,脸上仍旧平静,但是心中的妒火却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二叔,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多银钱?不会是偷的吧?”
萧子谦看着萧大山手中的银票,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他这话一出,围观的学子们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看他们穿得如此寒酸,竟然有这么大额的银票,不会真的是偷的吧?”
“我还奇怪呢,这么穷的人家怎么可能有钱供孩子读书的,原来是偷的啊!”
“……”
“你们胡说些什么?我没有偷!这银子是我儿子卖了药剂得来的!”
萧大山慌忙解释道。
“卖了药剂?二叔,据我所知,二叔家穷得都快要揭不开锅了,哪来的药剂?还能卖这么多钱?"
萧子谦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莫不是偷的不是银票,偷的是哪家药铺子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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