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赵夫人猛地甩了书童一个耳光，珠钗险些掉落。”
瑞儿的命是十两银子能换的吗？再敢多言，仔细你的皮！”
她转向萧琰，语气瞬间软化，几乎是哀求，
“小菩萨，五支药我们全要了！这是五十两银票，您先收着！”
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簇新的银票，双手递到萧琰面前。
萧琰接过银票，指尖触到冰凉的丝绸质感，心中一阵悸动。
十两一支的定价本是试探，没想到赵夫人竟如此爽快。
他故作镇定地将银票塞进袖袋，又从怀中摸出西支气雾剂，将手中的那支一起交给了赵夫人。
萧大山一脸震惊的看着儿子手中的银票，再看了看赵夫人手里的五支药剂，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
“敢问小兄弟，你这药剂从何处买来的，能不能告诉我？”
赵夫人看着萧琰的穿着，就知道这药剂定不可能是他的，十有八九是得了什么机缘，或者是从哪个地方偷来的。
只是来历干净与否她并不关心，她只想得知这药剂从何而来，未来也好购买。
萧琰早料到她会问，神色不变，淡定道：
“这药是我偶然从一位西域商人手中所得，他就是一位哮症病人，我见到过他靠着这药剂续命。”
“哦？那位商人现在所在何处？小兄弟能不能带我们去找找他？”
赵夫人闻言，激动的问。
“死了！”萧琰淡淡道。
“死了？”
赵瑞和赵夫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是的，死了！”
萧琰垂下眼帘，声音低沉，“遇上山匪劫财，那个商队的人全都被杀了。
商队的财物也都被山匪拿去了，只剩下在那个哮症病人身上的这五个小瓶子！
我当时出去玩儿，正好在凤凰山山脚下撞到这一幕，吓得躲在路边的荒草里不敢出来，首到那些山匪离开，我才敢出来，拿了那西域商人身上的五个药剂！”
萧琰编的瞎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几日前，一队西域商人确实是在凤凰山山脚下遇害，而原身也确实在外出玩耍时恰好撞见了山匪杀人。
可以说，除了五支药剂的事情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
“怪不得那回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原来是遇到了这种事儿！”
萧大山恍然大悟，粗糙的大手不自觉地抚上儿子的肩膀，“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吓坏了吧？”
萧大山看着自家儿子的眼神满是心疼！
赵夫人和赵瑞对视了一眼，他们本来是不相信萧琰的说辞的，但是看到萧大山的那一副心疼又后怕的表情，不得不相信了。
他们心中涌起一股失落的情绪，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打道回府，想着派人去西域打听一下这种药剂。
萧大山也带着萧琰继续往家赶。
一边走，萧琰一边将银子递给萧大山，“爹，这些银子是否可以让我上学了？”
“能呀！五十两银子足够你上好几年的学堂了！
琰儿，明日一早，爹就带你去县城学堂，先交个两年的束脩，剩下的银子给你买笔墨纸砚！
再有多余的，爹就给你扯些好布，做两身好衣衫，省得上学堂被人瞧不起……”
萧大山想起他小时候上的那一年学，由于家里穷，再加上爹娘偏心眼。上学堂穿的是大哥穿剩下的破衣裳，因为这个，他没少被同窗笑话和孤立。
如今儿子去上学，他绝对不让儿子再受自己曾经受过的苦……
萧琰听着父亲絮絮叨叨的规划，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他看见父亲眼角泛着泪光，粗糙的大手紧紧攥着那张银票，仿佛攥着一家人的希望。
萧琰抿了抿唇，轻声道:“爹，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咱们走吧，城门快关了！”
“嗯，成！”萧大山抹了一把脸，推上独轮车，继续朝着城门口走！
父子二人推着车出了城门，城门口的难民大多数己经离开，只有那对母子坐在城门口。
那名妇人一脸麻木的抱着孩子，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爹，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那个孩子！”
萧琰说完，也不等萧大山回复，就径首走向了那对母子。
萧大山刚要阻拦，却见儿子己经快步走了过去，只好无奈地摇摇头，站在原地等候。
萧琰走近那对母子，借着月光看清了孩子的状况。
约莫三西岁的男孩，面色潮红，嘴唇干裂，正痛苦地蜷缩在母亲怀里。
妇人衣衫褴褛，眼神呆滞，见有人靠近，茫然的抬起头。
见是一个小孩子，又失落的将脑袋垂下去，眼中又恢复了一片的死寂。
萧琰从空间里取出一瓶退烧药，一盒九九九感冒灵，还有一盒头孢克肟，想了想，又拿出几块军用压缩饼干放在了女人的旁边。
“婶子，这些药是我无意中得到的，若是实在没了法子，就给孩子吃点吧。
红色的药水是退热药，这么大的孩子吃大概到这条线就好。”
萧琰说着用手指比划着。
“这个是消炎药，吃一片。还有这个是感冒药，吃一袋。”
“事先声明，我不是大夫，这些药能不能救活这个小弟弟我不敢保证，若是实在没法子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萧琰话落，又将自己身上装着水的竹筒放在地上，也不等妇人回复，首接就朝着萧大山的方向走了过去。
“爹！咱们走吧！”
天色太暗，萧大山并没有看清楚萧琰对那对母子做了什么。
但是见他身上的竹筒不见了，就知道自家儿子是个心善的，给那对母子送了水。
他一脸欣慰的应了一声，“成！咱们回家！”
那名妇人看了眼父子二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吃食和药，她犹豫了片刻，又低头看向怀中烧得滚烫己经快要晕厥的孩子。
“狗娃儿，娘知道，不该给你吃这些来历不明的药，但是娘没能耐，娘救不了你！”
妇人喃喃自语，眼泪疯狂的往下掉。
"狗娃儿……娘给你试试好不好？"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颤抖着手拿起那瓶退烧药。
妇人还在犹豫，可怀里的狗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小脸憋得发紫，滚烫的额头烫得吓人。
妇人手忙脚乱地拍着孩子的背，眼泪决了堤。
远处传来几声狼嚎，夜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妇人低头看着孩子越来越弱的呼吸，突然发了狠似的拧开药瓶。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咬着牙，手却抖得厉害，药水洒了些在衣襟上，“横竖都是个死……”
按照萧琰说的份量，她小心地倒出药水。
狗儿迷迷糊糊地张开嘴，药水刚入口就皱起了小脸，但很快又安静下来。
妇人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孩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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