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
冰冷的斧刃！带着碎肉骨茬的锯齿！如同毒蛇的獠牙！狠狠咬进皮肉！
温热！粘稠！带着帝王体温的血！瞬间沿着冰冷的斧锋！蜿蜒而下！染红了杨广那明黄色的龙袍领口！也染红了我沾满血污、死死攥着斧柄的手！
时间！凝固！
空气！冻结！
整个含凉殿！只剩下那细微却刺耳的皮肉割裂声！还有杨广喉咙里挤出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倒气声！
他肥胖的身躯！筛糠般剧烈颤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脖子上那抹刺目的猩红！瞳孔缩成了针尖！里面倒映着斧刃的寒光！和我那双燃烧着疯狂与绝望的眼睛！
认账？！
认这掏空江南、构陷太子、逼死太子妃、把帝国拖入深渊的血账？！
认这个败家儿子！用一把断斧！抵在亲爹喉咙上！逼宫？！
“陛…陛下…不…不能认啊…”角落里！被羽林卫死死按着的虞世基！发出垂死的、如同蚊蚋般的哀鸣！声音带着灭顶的绝望！
“闭嘴——！！！”我猛地扭头！血红的眼睛如同厉鬼！死死剜向虞世基！“老狗——！！！再敢放一个屁——老子现在就剁了你喂狗——！！！”
斧刃！随着我的动作！在杨广脖子上又陷进半分！
“呃——！”杨广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被扼住喉咙的鸡鸣般的痛哼！身体猛地一僵！肥厚的下巴肉剧烈抖动！浑浊的泪水混合着血污！滚落下来！
殿门口！司马德戡那柄悬在半空的斩马巨刃！微微颤抖！他血红的独眼！在我！在斧刃下的杨广！在地上那卷染血的青玉卷轴和账簿残页之间！疯狂扫视！眼神里充满了惊疑！暴怒！还有一丝……被那惊天指控刺穿的茫然？！
“狗皇帝——！！！少他娘演戏——！！！”司马德戡猛地咆哮！试图压下心中的动摇！巨刃再次扬起！“宰了他们——江山——我们自己坐——！！！”
“对！宰了他们——！！！”
“抢钱！抢粮！抢女人——！！！”
他身后的乱兵！被这咆哮再次点燃！赤红的眼睛重新被贪婪吞噬！如同决堤的洪水！再次汹涌扑来！刀枪的寒光！映亮了殿内绝望的空气！
“父皇——！！！”我嘶吼！声音劈了！带着血沫！带着最后通牒的疯狂！斧刃死死抵着那跳动的颈动脉！“认——还是不认——！！！”
“认——！！！朕认——！！！认了——！！！”
一声凄厉！绝望！带着无尽屈辱和崩溃的尖嚎！猛地从杨广喉咙里炸开！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哀鸣！
他肥胖的身躯猛地向前一挣！不顾脖子上的斧刃！双手死死抓住龙椅扶手！指甲抠进金丝楠木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浑浊的眼睛里！泪水如同决堤！混合着鼻涕口水！糊了满脸！
“朕认——！！！账簿是真的——！！！虞世基——狗奴才——构陷太子——逼死太子妃——通敌卖国——掏空江南——喂饱了你们这群饿狼——都是真的——！！！”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心肺里抠出来的血块！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和彻底的崩溃！砸在死寂的大殿里！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轰——！！！
如同巨石砸入冰湖！
汹涌扑来的乱兵！脚步再次猛地一滞！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难以置信地看着龙椅上那个涕泪横流、状若疯癫的帝王！看着他脖子上那抹刺目的血痕！又下意识地看向地上那卷染血的青玉卷轴！
认了？！皇帝亲口认了？！认了宰相通敌？！认了掏空江南喂他们？！
一股巨大的、被愚弄的愤怒！如同野火！瞬间在乱兵中蔓延开来！比刚才的贪婪更加炽烈！更加暴虐！
“操——！！！虞世基——！！！”
“狗日的——！！！拿我们的命当垫脚石——！！！”
“剁了他——！！！剁碎了喂狗——！！！”
愤怒的矛头！瞬间从龙椅！转向了角落里那个如泥的宰相！
“不——！！！陛下——！！！”虞世基发出绝望的、不似人声的惨嚎！拼命挣扎！却被羽林卫死死按住！
“司马将军——！！！”我猛地扭头！血红的眼睛死死钉住司马德戡！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压过混乱！“账簿——铁证如山——父皇亲口认了——！！！”
“现在——！！！”
我沾满血的手！猛地指向地上那卷青玉卷轴！指向那堆账簿残页！最后！狠狠指向角落里如同待宰肥猪的虞世基！
“这狗奴才——构陷储君——逼死太子妃——掏空国库——喂饱你们又反咬一口——罪魁祸首——就在这里——！！！”
“杀了他——！！！”
“用他的血——祭奠枉死的太子——！！！”
“用他的头——平息骁果军的怒火——！！！”
“用他的尸骨——铺平你我——杀出江都的血路——！！！”
“杀——！！！”司马德戡血红的独眼！瞬间爆发出极致的凶光！那是一种被彻底点燃、找到了宣泄口的暴虐！他不再犹豫！不再看龙椅！巨刃猛地调转方向！拖地滋啦磨出一串刺目火星！如同疯虎！首扑角落里的虞世基！
“剁了这老狗——！！！”
“为太子报仇——！！！”
“报仇——！！！”
山呼海啸！比刚才更加疯狂！更加暴戾！无数刀枪！如同嗜血的鲨群！瞬间淹没了角落！
“啊——！！！不——！！！”
虞世基的惨嚎只持续了半秒！就被无数刀锋撕裂！剁碎！骨头断裂！血肉横飞！肥胖的身躯瞬间被撕扯成无数碎块！鲜血和内脏泼洒在冰冷的金砖上！溅满了墙壁！溅上了高耸的殿柱！
一代权相！顷刻间！化为肉泥！
整个含凉殿！弥漫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嗬…嗬嗬……”杨广瘫在龙椅里！看着虞世基被剁成肉酱的方向！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魂魄！
“父皇——！！！”我猛地撤回抵在他脖子上的断斧！沾着血的手！却狠狠抓住他肥厚的肩膀！用力摇晃！“醒醒——！！！还没完——！！！”
我血红的眼睛！扫过殿内！扫过那些被虞世基血肉刺激得更加疯狂、却又因“报仇”而暂时失去目标的乱兵！最后！死死钉在司马德戡那张溅满碎肉、狰狞如鬼的脸上！
“司马将军——！！！”我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仇——报了——！！！”
“但——江都——守不住了——！！！”
“外面——李渊！王世充！窦建德！李密——！！！群狼环伺——！！！”
“你我——还有这殿内所有人——要么——一起死在这里——给这破船陪葬——！！！”
“要么——！！！”
我猛地扬起手中那半截断斧！斧刃上！还滴着杨广和虞世基的血！
“随本王——杀出去——！！！”
“本王——掏空了国库——烧光了粮仓——！！！”
“但——本王怀里——还有最后一点——买命钱——！！！”
“江南——还有本王埋下的——金山——！！！”
“跟本王走——！！！”
“本王用金子——给你们——铺一条——通天血路——！！！”
“杀出江都——打下一片——属于你们自己的——江山——！！！”
轰——！！！
金子！金山！江山！！！
三个词！如同三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所有乱兵的心头！瞬间点燃了比刚才报仇更炽烈！更原始的欲望！
“金子——！！！”
“金山——！！！”
“江山——！！！”
“跟齐王走——！！！”
“杀出去——！！！”
山呼海啸！彻底疯狂！所有赤红的眼睛！都死死钉在了马背上！那个浑身浴血！却如同散发着无尽金光的——齐王杨暕身上！
“王爷——！！！”司马德戡猛地踏前一步！斩马巨刃狠狠杵地！血红的独眼燃烧着贪婪和暴戾！“带路——！！！末将——愿为先锋——！！！”
“好——！！！”我猛地勒转马头！断斧首指含凉殿通往内宫深处的侧门方向！那里！是唯一可能避开正门乱军、首通宫苑马厩和偏门的生路！
“开道——！！！”
“挡路者——死——！！！”
“驾——！！！”
马蹄踏碎满地狼藉！踏过虞世基的碎肉血泊！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裹挟着龙椅上那个失魂落魄的帝王！裹挟着疯狂的乱兵！撞开侧门！冲入内宫更深的黑暗！
身后！含凉殿巨大的殿门！在失去阻挡后！被更多的乱兵彻底冲垮！火光！杀声！如同潮水般涌入！
但！目标！己经不是龙椅！
是金子！是金山！是齐王许诺的江山！
我策马冲在最前！胸前！那沾满韦妃鲜血的账簿包袱！紧贴着皮肉！冰冷！沉重！
额角的血！还在流！
但嘴角！却咧开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弧度！
败家？！
掏空国库？！点火烧仓？！
这烂账！本王认了！
现在！就用这最后一点买命钱！用这满殿乱兵的血肉！铺一条——
败家子的——通天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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