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断龙石裂缝,仿佛穿越了阴阳界限。裂缝内部是一条倾斜向下、人工开凿痕迹明显的甬道,甬道内弥漫的灰白色迷魂雾瘴更加浓烈,但在林九掌中青铜古灯那煌煌灯焰的照耀下,如同遇到天敌般迅速退散,形成一个稳定的安全区域。
灯焰的光芒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驱散一切阴霾的伟力,将甬道两侧粗糙的岩壁照亮。岩壁上同样刻满了与断龙石表面类似、但更加古老繁复的暗红色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怨念。然而,在灯焰的光芒下,这些符文似乎也失去了活性,变得黯淡无光。
“九爷,您这灯…真是神了!”王胖子跟在后面,看着周围退散的浓雾和黯淡的符文,啧啧称奇,绿豆眼里满是羡慕。
陈魁扛着斧头,闷头走路,没说话,但眼神不时瞟向那盏灯,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
苏青鸾和张玄则沉默地跟在后面,警惕地观察着西周。苏青鸾手中扣着符箓,张玄的手也一首按在发丘印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甬道并不长,很快,众人走到了尽头。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溶洞中央,一条漆黑的地下暗河奔腾咆哮,水声震耳欲聋。河面宽阔,水流湍急,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和浓烈的腥味。河对岸,是更加深邃的黑暗。
而横亘在众人与对岸之间的,不仅仅是这条汹涌的暗河,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河面上弥漫的、几乎凝成实质的灰白色浓雾!这雾气比甬道内的更加粘稠、更加阴寒,灯焰的光芒照射过去,竟然被雾气层层阻隔,只能勉强照亮身前几米的范围,无法穿透到对岸!更可怕的是,雾气中隐隐传来无数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和尖锐的嘶鸣,仿佛隐藏着无数嗜血的凶物!
“九爷,灯…灯好像照不透这河上的雾!”王胖子声音发颤。
林九也感觉到了压力。暗河上方的雾气蕴含着极其浓郁的阴煞死气和怨念,仿佛汇聚了整个亡魂谷的凶戾之气,灯焰的光芒虽然能驱散靠近的雾气,但想要开辟一条通往对岸的安全通道,消耗巨大,而且速度极慢!
“此地阴煞汇聚,怨念如潮,形成天然‘九宫迷魂煞阵’。”苏青鸾清冷的声音带着凝重,“雾气只是表象,阵势扭曲空间,扰乱感知。强行渡河,极易迷失方向,被卷入暗河,或陷入阵眼,被煞气撕碎。”
“九宫迷魂阵?”王胖子脸色发白,“那怎么办?总不能飞过去吧?”
林九看着汹涌的暗河和对岸深沉的黑暗,眉头紧锁。硬闯显然不行,绕路更无可能。他看向苏青鸾:“苏姑娘,搬山道术可有破阵之法?”
苏青鸾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暗河边,蹲下身,仔细查看水流、雾气以及河岸的岩石纹理。接着,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古朴的青铜罗盘——罗盘造型奇特,分为内外三层,外层刻天干地支,中层刻二十八宿,内层则是繁复的九宫八卦图案,中心镶嵌着一枚晶莹剔透的黑色水晶,正是搬山秘宝——分金定穴盘!
她将罗盘平托于掌心,口中念念有词,指尖清光注入罗盘。罗盘中心的黑色水晶瞬间亮起幽光,内层的九宫八卦图案如同活了过来,开始缓缓旋转!指针在剧烈晃动中,艰难地指向某个方位。
“煞气如潮,生门隐晦…坎水为陷,离火难明…震木逢金…艮土藏生…”苏青鸾紧盯着罗盘上飞速变化的卦象和指针,语速极快地推算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在这浓烈的煞气干扰下,推演极其困难。
片刻后,她猛地抬头,指向暗河上游约三十米处,一块突出于水面、形状如同卧牛的巨大黑色岩石:“生门所在,在‘水牛石’后方!那里是煞阵流转的一个短暂滞涩节点!也是唯一可能渡河的安全路径!但节点稍纵即逝,且需以符箓定住阵脚!”
“好!”林九精神一振,“王兄弟,准备绳索!陈兄,待会听我号令,可能需要你以力破开阻碍!张兄,留意煞气反扑!苏姑娘,看你的了!”
众人立刻行动。王胖子迅速从背包里取出坚韧的登山绳和飞爪。陈魁握紧了开山斧。张玄手按发丘印,气息沉凝。林九则手持青铜古灯,将灯焰光芒集中在苏青鸾所指的“水牛石”方向,尽力驱散前方的浓雾,为苏青鸾施法创造更好的视野。
苏青鸾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她双手同时从袖中抽出三张符箓!一张通体赤红,符文如火焰升腾;一张呈靛蓝色,符文蜿蜒如电蛇;最后一张则是土黄色,符文厚重如山岳!
“离火焚阴!”
“癸水引雷!”
“戊土定坤!”
“三符齐出,定鼎九宫!敕!”
苏青鸾清叱一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肃杀!她双手如穿花蝴蝶,法诀变幻,三道符箓脱手飞出,化作三道流光,射向暗河上游那块“水牛石”!
赤红符箓化作一团炽烈火球,轰击在水牛石前方翻滚的浓雾中,爆开一片火光,暂时驱散雾气!靛蓝符箓化作一道扭曲的蓝色电光,紧随其后,狠狠劈在火球炸开的区域,电光肆虐,将试图合拢的煞气再次撕裂!最后,土黄色的符箓无声无息地没入水牛石后方的水面之下!
“嗡——!”
一股厚重、稳固、如同大地般的气息从水牛石后方弥漫开来!翻滚的雾气、奔涌的暗流,在那片区域仿佛瞬间凝滞了一瞬!一条宽约一米、长约十几米、相对平静无波的“安全水道”,如同被无形之力定住,清晰地出现在众人眼前!水道尽头,隐约可见对岸的岩壁!
“就是现在!快!”苏青鸾脸色煞白如纸,身体微微摇晃,显然三符齐出消耗巨大,维持这定鼎之力极其艰难!
“走!”林九低喝,手持古灯,灯焰光芒稳定地照耀着那条短暂的安全水道,率先踏上水道边缘湿滑的岩石!
王胖子紧随其后,陈魁、张玄护住两侧,苏青鸾强撑着走在最后。众人如同行走在刀尖上,脚下是汹涌冰冷的暗河,两侧是翻滚嘶吼的浓雾,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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