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湖风起,九爷名初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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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江湖风起,九爷名初显

 

不知过了多久,林九在一阵颠簸和刺鼻的草药味中悠悠转醒。

他发现自己正伏在一个并不宽阔、却异常坚实的后背上。视线模糊,只能看到两侧飞速倒退的、被夜色笼罩的山林轮廓。浑身像是散了架,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指尖更是传来钻心的疼痛。导引术自发运转着,一丝微弱却坚韧的暖流在干涸的经脉中艰难流淌,修复着严重的透支和暗伤。

“醒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林九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背着他的人,正是苏青鸾。她藏青色的道袍上沾染了不少血污和污泥,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但步伐依旧稳健,在崎岖的山林中穿梭如履平地。

“苏…姑娘…”林九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我们…出来了?”

“嗯。”苏青鸾简单地应了一声,没有停下脚步,“那血尸王被你解决了。煞源一灭,荒坟自毁。再晚一步,我们都要被埋在里面。”

林九想起昏迷前那煌煌灯焰净化一切的景象,心有余悸。他下意识地摸向怀中,青铜古灯冰冷沉实的触感传来,让他稍微安心。灯盏内的灰烬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润感?

“老烟枪呢?”林九想起那个老东西。

“跑了。”苏青鸾语气平淡,“我下去时,只看到血尸王化为灰烬,你昏迷在血池里。那老烟枪趁乱逃了,不过…他伤得不轻,又失了地图,短时间内构不成威胁。”

林九沉默。这次荒坟之行,险死还生,但收获巨大。不仅验证了发丘指和卸岭力的实战能力,更重要的是…那盏灯,终于被自己点燃了!虽然代价惨重。

“你的灯…”苏青鸾突然开口,清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很特别。”

林九心中一凛,知道瞒不过去。“祖传之物,侥幸在关键时刻起了点作用。”他含糊其辞。

苏青鸾没有追问,只是淡淡道:“能引动如此破邪神光,绝非寻常。你昏迷时,灯身冰凉,毫无气息,但那些残余的血煞之气,却丝毫不敢靠近你三尺之内。”

林九默然。这盏灯的秘密,看来远比想象中更深。

两人不再言语,在沉默中翻山越岭。天色微明时,终于回到了老鸦镇外围。苏青鸾将林九安置在镇外一处隐蔽的山洞里,留下一些伤药和干粮。

“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你的伤需要静养,尸毒虽解,但元气大伤,半月内不可再妄动真气。”苏青鸾交代完,深深地看了林九一眼,特别是他怀中那被布包裹的凸起,“好自为之。此地不宜久留,‘公司’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她清冷的身影便消失在晨雾弥漫的山林中,如同从未出现过。

林九靠在冰冷的洞壁上,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他检查了一下自身,外伤不少,但苏青鸾给的搬山丹药效果极佳,内伤主要是透支过度,需要时间调养。他取出青铜古灯,在熹微的晨光中仔细端详。灯身古朴依旧,灯盏内的灰烬似乎真的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灵性。他尝试着像在石室中那样集中精神去沟通、去点燃,却毫无反应。仿佛那惊鸿一瞥的灯焰,只是绝境下的昙花一现。

“看来,想真正掌握它,还差得远…”林九苦笑,将古灯小心收好。他开始运转导引术,全力恢复。

接下来的日子,林九如同野人般藏匿在深山,一边养伤,一边更加刻苦地修炼导引术和揣摩西派秘藏。荒坟的生死搏杀,让他对力量的渴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导引术产生的“炁”虽然依旧微弱,但运转起来比受伤前更加顺畅凝练。发丘指的指诀轨迹也越发纯熟于心。

偶尔,他会乔装打扮,潜入老鸦镇购买必需品。很快,他便听到了关于“荒坟鬼事”的各种离奇传言。

茶馆里,酒肆中,甚至街头巷尾,都有人在绘声绘色地描述:

“…听说了吗?镇西头葛家老宅下面,挖出了个吃人的大墓!里面全是红毛僵尸!好家伙,脸盆那么大的尸蟞,跟潮水似的!”

“…可不是!那天晚上动静可大了!又是打雷又是闪电!听说有个姓林的年轻人,带着个会放雷火的女道士,把里面的尸王都给宰了!”

“…什么年轻人!那是‘九爷’!懂不懂?发丘指能点破僵尸死穴,卸岭力能生撕虎豹!最后关头,九爷掌中一盏神灯亮起,那光芒,比太阳还耀眼!照得那尸王嗷嗷叫,首接就化了灰!”

“…对对对!九爷掌灯,魑魅魍魉皆退避!这本事,绝了!”

“…嘿,我二舅姥爷的邻居的表侄那天就在附近,亲眼看见九爷出来时,浑身是血,但眼神跟刀子似的!怀里抱着个用布包着的长条宝贝,那肯定就是那盏神灯!”

“…‘公司’那群穿黑皮的狗腿子好像也在找九爷,悬赏老高了!不过谁敢去触九爷的霉头?那不是找死吗?”

传言越传越玄,林九(九爷)的名号,连同他那神秘莫测的“掌灯”神通,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老鸦镇乃至周边地区的盗墓黑市、三教九流中流传开来。敬畏者有之,好奇者有之,贪婪者更是数不胜数。

林九听着这些添油加醋的传言,心中了然。这背后,肯定有侥幸逃生的老烟枪为了撇清自己而散播,更有“公司”推波助澜,想把他推到风口浪尖,方便他们浑水摸鱼。他摸了摸怀中的古灯,眼神凝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盏灯,注定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

他需要力量,需要帮手,需要…尽快找到鲁王宫!

养伤的第七天,林九的伤势恢复了大半,导引术也小有进境。这天傍晚,他正在山洞中研究那两张拼接在一起的鲁王宫残图,洞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有节奏的敲击声。

三长两短。

林九心中一凛,这是苏青鸾离开前约定的暗号!她回来了?

他警惕地走到洞口,拨开藤蔓。月光下,苏青鸾清冷的身影静静伫立,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气息平稳了许多。她手中,还拿着半块颜色深褐、边缘不规则的皮子!

“这是…”林九瞳孔一缩。

“老烟枪藏的。”苏青鸾将皮子抛给林九,“他逃进了老龙岭,被我截住。东西拿到了,人…没留住。”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九接过皮子,入手材质与之前两张一模一样!他迫不及待地将三张残图在地上拼合——一张近乎完整的地图呈现在眼前!山川河流、城镇标记、以及一条清晰的路线,从老鸦镇西头(葛家老宅)起始,蜿蜒深入老龙岭腹地,最终指向一片被特殊标记的山谷——亡魂谷!在亡魂谷中心,一个七星连珠的图案清晰可见,旁边标注着:鲁王疑冢,七星引路。

成了!完整的鲁王宫地图!

“多谢!”林九难掩激动。

“不必。”苏青鸾目光扫过地图,落在七星连珠的标记上,清冷的眸子泛起一丝涟漪,“七星连珠…开启疑冢核心的关键天象。下一次出现,在七日后。”

“七日后?”林九心头一紧。时间如此紧迫!

“不错。错过此次,星移斗转,需再等一甲子。”苏青鸾语气肯定,“鲁王宫疑冢,机关重重,凶险莫测,非一人之力可闯。”

林九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看向苏青鸾,这个神秘的搬山道人实力强大,是绝佳的助力。“苏姑娘可愿同行?所得之物,按需分配。”

苏青鸾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可。我需要里面一件东西。”她没有具体说明是什么。

林九也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好!事不宜迟,我们还需帮手。摸金寻路,卸岭开山,发丘镇邪,缺一不可。”

“你有合适人选?”苏青鸾问。

林九脑海中闪过客栈老板提到的“老烟枪”,以及“公司”那个力量惊人的壮汉陈魁。他摇摇头,那些人不可靠。他需要真正的西派传人。

“或许…可以试试那个方法。”林九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想起了《西秘藏真解》中提到的一种古老联络方式,以及葛老七那意味深长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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