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送成功后，他将手机揣回兜里，目光落在那张空着的行军床上。
床单叠得整整齐齐，上面放着件深蓝色的外套，应该是简凝值班时穿的。
他伸手碰了碰，布料很柔软，带着点淡淡的消毒水味，却不刺鼻。
走廊里偶尔传来护士查房的脚步声，还有远处病房隐约的说话声，一切都安静得恰到好处。
温凛在椅子上坐下，手肘撑在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今天的画面，她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走进菜馆的样子，喝粥时眼里闪着光的样子，还有刚才系白大褂扣子时认真的侧脸。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温凛立刻坐首了身子，果然看见简凝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点疲惫，却依旧精神。
“忙完了？”他站起身。
“嗯，老毛病了，没大碍。”简凝揉了揉眉心，“你怎么还没走？不是让你回去吗？”
“说了等你。”温凛的语气很轻，却带着股执拗，“值班室有地方躺吗？你看起来很累。”
简凝指了指那张行军床：“能躺，就是窄了点。”
“那你去躺会儿，我守着，有事叫我。”温凛不由分说地把她往床边推。
“不用……”简凝话没说完，就被他按在了床沿。他的掌心带着点温度，轻轻一碰就收了回去，像怕烫到她似的。
“听话。”温凛的声音放得很柔，“刚做完手术又忙了半天，再不歇会儿该扛不住了。”
简凝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心里忽然软了一下，没再推辞，脱了鞋躺到床上。
行军床确实窄，她得蜷着腿才能勉强伸首，却意外地舒服。
“那你……”
“我在椅子上坐会儿就行。”温凛搬了把椅子到床边，“睡吧，我在。”
简凝“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值班室里很安静，能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
明明只认识两天，却莫名觉得安心，疲惫感涌上来，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温凛坐在床边，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她的睡颜。她的睫毛很长，睡着时没了平时的明艳，多了点柔和。
他伸出手，想替她把滑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快要碰到时又猛地顿住，悄悄收了回来。
他就这么坐着，守着一室寂静，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等简凝睡醒了，发现温凛没在了。
拿过手机，看到温凛一个小时前给她发的微信:【经纪人找我，我先走了，给你买了早餐，在微波炉，记得吃。】
简凝揉着眼睛坐起来，行军床晃了晃，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七点半，正好是科室交班前最清闲的时段。
她光着脚走到微波炉前，拉开门，里面放着个白色餐盒，还温乎着。
打开一看，是份简单的早餐：一杯豆浆，两个肉包，还有一个茶叶蛋，都是她平时爱吃的。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泡得软软的，简凝拿起一个肉包咬了口，温热的馅料在嘴里化开，带着点淡淡的甜味。
她掏出手机，给温凛发了条微信：【早餐收到了，味道不错，谢啦。】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就被秒回：【醒了？吃慢点，别烫着。】
简凝看着屏幕笑了笑，指尖敲着键盘：【没睡吗？你都陪了我一夜。】
温凛那边沉默了几秒，才发来一条：【刚到酒店，准备歇会儿。】
他没说的是，其实根本没睡着。从值班室出来时，天刚蒙蒙亮，他站在住院部楼下看了会儿，见她窗户的灯还暗着，才放心离开。
简凝咬着包子，指尖在屏幕上敲：【那赶紧睡，别硬撑。你这周不是还要进组？】
【嗯，听你的。】温凛回得很快，末了又加了句，【下午醒了跟你说。】
简凝看着那行字，唇角弯得更厉害，怎么感觉是她在被追。把手机揣回白大褂兜里时，正好撞见小护士进来送交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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