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凝开车往医院赶，脑子里却还惦记着包厢里的人。
急诊手术比预想的复杂，等她脱下手术服走出手术室，天都擦黑了。
手机在护士站充着电，屏幕上跳着好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温凛的。
她刚拿起手机，电话就又打了进来。
“喂？”简凝的声音带着点术后的沙哑。
“你结束了？”温凛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担心你出事。”
“刚下手术台，手机放外面了。”简凝靠在墙上，揉了揉太阳穴，“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温凛松了口气，顿了顿又问，“吃饭了吗？”
“还没，刚下来。”
“我在你们医院附近的粥铺，给你带了点清淡的，你要是不嫌弃……”
简凝愣了一下，心里涌上股暖意：“你还在附近？”
“嗯，没敢走远，怕你出来找不到人。”
她走到窗边往下看，果然看见医院门口那家24小时粥铺的灯亮着。“我这就下来。”
简凝换了衣服下楼，刚出大门就看见温凛戴着黑色口罩站在粥铺门口，手里提着个保温袋。
晚风掀起他的衣角，看着有点单薄。
“等很久了吧？”
“没多久。”温凛把保温袋递给她，“刚买的，还热乎，你赶紧回去吃。”
“一起上去坐坐？”简凝指了指住院部，“值班室有微波炉，你也没吃吧？”
温凛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住院部的走廊很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轻轻回荡。
简凝走在前面，白衬衫的扎在牛仔裤里，温凛跟在后面半步，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露在牛仔裤外的脚踝上，细白得像玉，踩着浅色高跟鞋，那脚踝随着步伐轻轻摆动，莫名勾人。
值班室不大，一张办公桌，两张行军床，角落里堆着几个纸箱。简凝把保温袋放在桌上，拉开椅子坐下：“随便坐，有点乱。”
温凛摘下口罩，环视了一圈，视线落在墙上的排班表上，简凝的名字被红笔圈了好几个夜班。
他拿起桌上的一次性纸杯，给她倒了杯温水：“刚做完手术，先喝点水。”
“谢谢。”简凝接过水杯，指尖碰了碰杯壁，温温的正好。
她打开保温袋，里面是两份砂锅粥，还冒着热气，一份海鲜的，一份蔬菜的，旁边还有两个小菜，凉拌木耳和拍黄瓜，都是清淡挂的。
“挺会点啊，知道我刚下手术吃不了油腻的。”简凝舀了一勺海鲜粥，鲜得恰到好处。
“问了粥铺老板，说这个最养人。”温凛在她对面坐下，打开另一份粥，却没怎么动，只是看着她吃。
“你也吃啊，不然凉了。”简凝抬头看他，见他盯着自己，忍不住笑，“我脸上有米粒？”
“没有。”温凛赶紧低下头，舀了勺粥塞进嘴里，耳朵尖又开始泛红。
值班室的窗户没关严，晚风溜进来，带着点草木的清香。两人没怎么说话，就着昏黄的灯光慢慢喝粥，气氛却意外地舒服，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快喝完时，简凝的手机响了，是小护士打来的：“主任，3床的病人有点不舒服，您能过来看看吗？”
“马上到。”简凝放下勺子，拿起白大褂往身上套。
“我等你。”温凛也站起来。
“估计得忙到挺晚。”简凝把保温袋收拾好，“你赶紧回去吧，今天谢谢你的粥。”
温凛看着她系白大褂扣子的样子，手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只道：“那你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知道啦。”简凝冲他挥挥手，转身快步走出值班室，白大褂的下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温凛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拿起桌上的空杯子扔进垃圾桶。
他走到窗边，晚风带着凉意拂过脸颊，楼下的路灯亮得昏黄，站了会。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简凝的聊天界面。他犹豫了会儿，敲下一行字：【我在值班室等你，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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