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媛被女儿这话逗笑了，拍了拍她的胳膊：“看把你急的，我就是随口一说。”
“不和你说了妈妈，我去补觉了，晚上还得值班。”
简凝端起碗把剩下的粥一饮而尽，放下碗起身时，脚步还有些发飘，熬了大半夜，行军床睡得也不舒服，神经一松懈，困意就像潮水般涌了上来。
“快去睡吧，”许媛替她收拾碗筷，“下午让张妈叫你起来，别睡过头耽误晚上上班。”
“知道啦。”
简凝拖着脚步上楼，推开卧室门就往床上扑，柔软的被褥裹着阳光的味道，比值班室的折叠床舒服百倍。
她蜷在被子里，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回放昨晚的画面，温凛坐在床边看手机的侧影，指尖碰过她额头时的微凉，还有早餐袋里冒出来的热气……
迷迷糊糊间，手机屏幕又亮了下，是温凛发来的微信：【到家了吗？】
简凝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带着浓重的困意：【到了，准备补觉。】
对方秒回：【睡吧，醒了再说。】
她盯着那行字笑了笑，把手机塞回枕头底下，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太阳己经西斜。简凝揉着眼睛坐起来，床头柜上放着张妈送来的水果盘，葡萄颗颗，沾着水珠。
她刚拿起一颗塞进嘴里，手机就响了，这次是温凛。
“醒了？”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笑意，“听你声音还有点懵。”
“刚醒嘛。”简凝打了个哈欠，赤脚踩在地毯上往窗边走，“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猜的。”温凛那边似乎有点吵，隐约能听到音乐声，“晚上还上班？”
“嗯，七点到岗。”简凝扒着窗帘往外看，楼下的老槐树影影绰绰，“你呢？补觉了吗？”
“睡了会。现在准备录制节目。”他顿了顿，语气自然，“晚上想吃什么？我结束了帮你带过去。”
简凝咬着葡萄的动作顿了顿，舌尖尝到一丝清甜，连带着心里也泛起点微澜。
“不用啦，医院食堂有吃的，挺方便的。”她扒着窗帘的手指蜷了蜷，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软，“你录节目也挺累的，别折腾了。”
“食堂的菜哪有外面的合胃口。”温凛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不容置喙的温和，“说吧，想吃什么？粥还是面？或者清淡点的小菜？”
他的语气太自然，像是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简凝拒绝的话哽在喉咙里，反倒显得生分了。
她想了想，报了个常去的家常菜馆名字：“那就……他们家的番茄牛腩面吧，少辣。”
“好。”温凛应得干脆，“七点上班是吧？我六点半左右到医院门口，到了给你打电话。”
“嗯。”简凝应着，指尖无意识地在窗帘布上划着圈，“那你录节目别太累了。”
“知道。”温凛的声音里笑意更浓了些，“快起来洗漱吧，别耽误了晚上上班。”
挂了电话，简凝看着窗外的夕阳发了会儿呆，才转身去洗漱。
镜子里的自己眼底还有点淡淡的青黑，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那份藏不住的雀跃。
傍晚六点半，简凝换好白大褂刚走出住院部大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车窗降下，温凛戴着黑口罩的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晰。
“这里。”他朝她挥了挥手。
简凝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一股淡淡的食物香气扑面而来，副驾的脚垫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餐盒。
“刚出锅的，还热着。”温凛把餐盒递给她，“怕你在医院不方便吃，特意让老板多放了双筷子。”
“谢谢。”
简凝接过餐盒，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像触电般迅速收回。
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温凛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快上去吧，别迟到了。”
“嗯。”简凝点点头，推开车门下车，“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好。”
看着简凝走进医院大楼的背影，温凛才发动车子离开。
后视镜里，那抹白色的身影越来越小，首到消失在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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