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这话说的可以说是给足了秦川面子。
德发物流园整的挺不错，可以说进入岩山的货物得有百分之六十都是从德发物流园分散出去的。不仅在城关镇，即便是县里，刘德发也算得上一号头面人物，面对他一个镇党委书记根本不用如此卑微。
当然了，这或许也是人家的处世之道，亦或许是听说了秦川即将上副县长的事，反正不管因为什么，这话说的让人舒服。
而且要想推进小康社会建设，还真少不了这些大老板的鼎力支持。
秦川笑着起身和他握了握手，“刘总真是太客气了，什么教诲不教诲的。
其实我也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们这些大老板交交心，你们能从一个行业里脱颖而出，做出成就，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到时候您可千万别藏私啊。”
“哈哈哈哈，不能，不能，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行，今晚我一定赴约，届时咱们共商大计，也都为城关镇越来越好出上一份力。”
“好好好，那您先忙吧，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我送您！”
秦川亲自把人送出门，回到办公室，看着笑呵呵坐到沙发上准备泡茶的苏汉军，心里也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城关镇和马务镇的情况不同，想要发展就离不开那些大小老板。而这些大小老板又都是各村的头面人物。
秦川还琢磨着等选完举，趁着热乎劲儿把各村村长以及各村的头面人物都叫上，大家一起开个民主生活会，没想到苏汉军提前就给安排好了。
起码这事他就做的很好。
“叔。”秦川笑呵呵的坐到对方身旁，顺便给他点了根烟，“我可没把您当外人，有些事我可就直说了，吃吃喝喝那是工作需要，但千万别伸手拿不该拿的东西。”
“你把你叔看成什么人了，哪能一点长进没有。”苏汉军叹了口气，“你也别怪叔以前眼窝子浅，以前那是没办法，他不拿，我不拿，马书记怎么拿？马书记不拿，大家怎么进步？
以前我觉得在体制里做事儿，要懂得这个关系，要抓紧加入到这个关系里面去，从乡镇到县里，从县里到市里，再到上面，更上面，就像是一张网。
会吐丝的就在这网上了，不会吐丝的呢，吧唧，掉下去了。
呵呵……后来我才发现，我打一开始就错了。”
“哦？”秦川不由来了兴趣，“怎么一开始就错了呢？”
“我所在的那条丝太细啊！”
秦川：……
“马务镇那么穷，我们可劲儿的捞又能捞多少？身上东西不够黏，再怎么往上靠也挂不到网上。”
秦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苏汉军弹了弹烟灰，自嘲道：“我就一个小人物想那么多干什么，何况我都快五十了，挂上面又如何？还不如跟你一样，踏踏实实做点事儿，这样等我退休了，也不至于回头一看，浑浑噩噩白活一辈子。
这都是我在老干局那段时间悟出的道理。”
秦川笑着点点头，“嘿，古有王明阳龙场悟道，今有我汉军叔老干局看破红尘，这也算是一段佳话了吧！”
“哈哈哈哈……你小子，少给我戴高帽。”苏汉军哈哈一笑，“我哪能跟先贤比。”
“先贤也是人啊，咱不看成就的影响，只看这份心境的领悟，其实也差不多少。不过我觉得吧，你这年纪正是干事业的好时候，有阅历，有资历，再做出点成绩，更进一步还是很有可能的。”
“哈哈哈，你小子，说话就是中听，亏我之前还偷偷举报过你，想想真是惭愧。”
“嗨，老提那个干什么，咱们现在不仅在一起搭班子共事，还是一家人，我还指着你帮我大忙呢！”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送走苏汉军，秦川便继续琢磨方案一直到中午，吃过饭叫上张月海就去了玉龙钢厂，一呆就是一下午。
当然了，实际上就是换个地方继续做方案，起码工作态度上不能让代正挑出毛病，到了下班时间，叫上张月海直接去了迎宾楼。
这会儿苏汉军，吴玉震他们几个副镇长和党委办主任白妙云等人早就到了。
一顿饭吃下来，可谓是主尽宾欢。来了二十多位老板，涉及到城关镇各行各业，大家也都愿意为城关镇的发展出上一份力。
聊的尽兴了，秦川也不免多喝了半杯。
中途去厕所，秦川却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上次见面，还是和魏绮梦一块从饭店里出来，当时齐爱敏挺着个大肚子，如今的她穿着一身保洁服，头芯儿上也多了一些斑白。
三十多岁的她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但五官立体，绝对算得上美艳动人，若非如此，当时也勾搭不上李梁。
可这次再见，皮肤松弛暗黄，人也瘦了，看上去好似老了二十岁，见她拿着抹布擦拭洗手盆，秦川一时间差点都没敢认。
“齐姐？”
“你认错人了。”齐爱敏低着头，紧紧抿着唇，麻利的擦拭完水盆走向一旁，用力的涮洗了几下拖把。
伴随着哗啦啦的流水声，拖把在她手里拧成了麻花，“麻烦让一下！”
秦川抬腿，齐爱敏一丢拖把，弯下腰快速将水盆下的地面拖干净，动作相当熟练，显然是已经干出了经验。
见状，秦川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诚然，齐爱敏走到今天，固然是她自己心术不正，可换个角度看，如果他当时能像接纳夏菲那样接纳对方，或许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当然了，是非对错早已过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可终究是有过肌肤之亲，见她现在这样，秦川也难免动了几分恻隐之心，“我电话没换，要是需要帮助，随时给我打电话。”
“何必假惺惺呢？”齐爱敏身子一颤，用力拖着地，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就往下掉，“我现在还能让你帮什么？大的不认我，小的也掉了，婆家骂我不守妇道，娘家嫌我丢人。
呜呜呜，王超被抓，李梁也不要我了，你说你还能帮我什么？”
“齐姐，做人得向前看……”
“呵，说的真好听，你秦书记现在高歌猛进，前途无限，出来花天酒地都有专车接送，而我却只配在这里扫厕所，住不到二十平的出租房，每天吃的都是你们这些人剩下的残羹剩菜，如果咱俩位置互换，你还会和别人说做人得向前看吗？前在哪儿呢？”
秦川眉头紧锁，突然就好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假装不认识，洗完手就走不好吗？
他以为的想帮人家，起码可以帮她换个好一点的工作，可在人家看来，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羞辱。
“对不起，你先忙吧！”说完，秦川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一方面是真没什么好说的，另一方面也是怕她情绪不稳定，胡言乱语。
白妙云正出来寻人，见秦川从洗手间里出来，立刻快走两步，抬手便要去扶他的胳膊，“我还担心你喝多了，没事吧？”
秦川笑着摆手避开了对方，“放心吧，这点酒才哪儿到哪儿！”
白妙云笑着撇撇嘴，“是是是，谁不知道秦书记喝酒不行，但抿酒特别厉害。”
“他们懂什么，喝快了光一股子辣味，慢慢品才能品出滋味。”
“那您品出什么来了吗？”
“香啊，甜啊，反正还挺好喝的……”
洗手间，齐爱敏盯着自己苍老的容颜，听着说说笑笑的声音渐渐消失，红红的眼睛渐渐被戾气覆盖，整张脸看起来都有些扭曲了。
凭什么他身边的女人一茬接着一茬，自己工作工作没了，家庭家庭没了，就连引以为傲的花容月貌也没了。
在她心里，所有人对她造成的伤害，都比不上秦川的翻脸无情来的痛彻心扉。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他们去神京那段时间，何止一日？
自己伺候的那么好，让他那么舒服，可从神京回来，一切都变了。
如果不是秦川对自己避如蛇蝎，自己又怎么可能去找李梁？又怎么可能为了怀上孩子主动献身王超？
所以，秦川就是把自己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齐爱敏闭上眼缓了好半晌。走到门口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立马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打了出去，“喂，是卖听话水的吗，真有门上描述的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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