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造谣
等裴弦野回来时，身上还带着晨间的溪水。
他提着一壶烧好的水，放在林也荞面前。
“我刚去土灶那边烧的，给你洗漱。”
硬邦邦的语气听得出尴尬和生硬，但林也荞这时也没心思去听，她自己脸也红的不行。
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过去接热水。
尴尬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两人吃完早餐。
裴弦野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丢人，这兄弟一点都不给他争气！
“荞妮儿，裴知青，你们在家吗？”
门口传来一声喊。
林也荞一耳就听出，是知青点的老大哥，林盛。
这会儿来八成是来喊他们上工的。
“来了。”
将最后一口干粮塞进嘴里，林也荞去开了门。
“荞妮儿啊，大队长喊我来带你们去上工，这会儿抢收呢，忙得很。”
林盛看见熟人，干脆利落的把来意说了。
林也荞也知道这会儿忙，也不墨迹。
“成，我俩收拾一下就去，我知道路呢，您放心。”
暑夏期间的任务最终，是双抢期，早稻抢收，晚稻抢种，哪个都不能耽搁了。
这会儿最是累人。
林盛是队里的老大哥了，手上动作利索，每年抢收的活都由他来负责。
所以他人一到，林也荞就知道知青点给他们分配的是抢收的活儿。
林盛负责一大堆的事呢，正是忙的时候，他知道林也荞熟，便也不客气，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不过看林也荞熟门熟路的样子，裴弦野却一头雾水。
他们说的话他都听不懂。
“什么是抢收？”
林也荞差点忘了，裴弦野是第一次来乡下干活。
“现在早稻熟了，就要赶紧收割，不然晚了会影响收成，而这会儿正是晚稻下种的时候，早稻收晚了也会影响晚稻的收成，所以就要抢收抢种。”
林也荞边说着，边去屋里拿了四块加厚的棉布。
“你带这个干什么？”
裴弦野老实的跟在林也荞身后出了门。
他一脸好奇，裴弦野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吓唬吓唬人他还行，但农活什么的，他确实一点都不懂。
所以很老实的跟在林也荞身后。
不懂的事不乱干，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
林也荞没答，眯着眼把两块棉布塞进了裴弦野怀中。
“待会儿有用，你收好。”
一头雾水的收下棉布，裴弦野嫌弃的看了几眼，还是揣进了怀里。
算了，她总不能害自己。
哄好自己，裴弦野跟着她七拐八拐的往地里走，一路上林也荞还在教他怎么抢收，怎么割水稻。
“这收水稻是有方法的，不能伤了苗子……”
裴弦野听着倒是挺简单的。
不就是割稻子吗，能难到哪里去？
看他那样子，林也荞也不戳穿他。
总得他自己去实践，去摸索出门路，不能全靠她。
“工具都是公家的，你要记着不能私自带来带去，每天上工来领，下工去还。”
“千万别忘了。”
林也荞熟门熟路的到了领工具的地方，仔细的交代。
这些本来是带知青的人来说的，但现在地里忙，林也荞索性一起交代。
她之后是要带裴弦野回城高考的，不能让他在乡下有不好的记录。
所以林也荞掰空了脑子里记得东西，细细的讲着。
推开门，她带着裴弦野去领工具。
“七婶儿，我们来领工具。”
昨天她出现在村口之后，全村还有谁不知道荞妮儿跟着新下乡的知青回来了。
而且变得可厉害了，连大队长和村长都说不过她，把老鳏夫的房子给了她。
七婶儿倒也不嫉妒，她家自己有房子，看啥去瞥人家的破屋。
而且她是知道荞妮子的情况的，也是个命苦的姑娘，搭上那样个妈。
“荞妮子来了，这位就是新来的裴知青吧，哟，长得真俊。”
七婶儿乐乐呵呵的，一双眼使劲往裴弦野身上瞅。
就这样貌，怪不得荞妮子愿意跑了跟他。
要是换她年轻，也得跑了跟去。
林也荞点点头。
“来吧签个字，你是去七号地那边，裴知青去十号地。”
听见要分开，林也荞细细的眉毛微微揪起。
“七婶儿，他刚来这边不熟悉，我看十号地也差个人，能不能打个申请分到一起？”
她软着声调，看起来乖得很，让人不忍心拒绝。
七婶儿本就怜爱这姑娘，见她开口心软得很，更何况换个地又不是啥大事。
谁没有个蜜里调油的时候？
都是一村的人，这点小事顺手就帮了。
“你们这新婚夫妻，蜜里调油的，七婶儿懂。”
挪揄两句，七婶儿利索的给人换了。
“谢谢七婶儿~”
林也荞人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嘴甜的道了谢。
瞧着就比之前闷闷的样子讨人喜欢。
七婶儿也不由感叹，嫁了人果然不一样。
签完字，裴弦野自动接过了两个人的工具。
虽然活是都要干的，但这种拎东西的事儿还是他来吧。
小村姑那小身板，别给压坏了。
可真到了地里，被压坏的可不是林也荞，而是裴弦野了。
听着讲解觉得简单，但上手起来还真不是那回事。
裴弦野一镰刀下去水稻没割到，差点把自己脚给割了。
他眨着眼，有些迷茫。
咋和他想的不一样？
“嗤，你们看他这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样子，割个稻子都能差点割到脚，也不知道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
看他那生疏的动作，周围传来一阵嘲笑。
“人家哪像你啊，人家是城里来的大~少~爷~下乡了都能找关系买房，哪和我们一样？”
“都不知道是不是知识青年，别是装的抢了人家的名额吧？”
嘲讽声混着几声酸言酸语，七嘴八舌的吵，话里话外都透着阴阳怪气。
裴弦野冷眼扫去，就看是几个知青围在一处。
惹人烦。
他沉下脸，眼角乜了一眼几人，轻蔑的勾唇。
“废物。”
这一句说的不大声，却也没小声，完成的落进了那群知青的耳中。
“你说什么！说谁是废物！”
第一个开口的人当即就不爽了。
裴弦野冷笑。
“说某些无能又爱打嘴炮的人，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没文化也没本事，只剩张嘴能吧啦。”
“劝你少张嘴，免得平白招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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