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音的指尖在茶盏边缘无意识，杯中的茶水映着烛火微微晃动："你知道吗？
第一次见你时，你当时的模样，和他当年一模一样。
"她忽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却带着自嘲的苦涩，"那时候我才发现！
原来有些执念深到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非要用相似的人来提醒我。"
陈戮安静地听着，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己经停了，夜风卷着潮湿的空气从半开的窗棂钻进来，吹得烛火轻轻摇晃。
"我骗了你，"叶澜音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每次对你笑，每次照顾你，都是因为他。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泛起水光，"可越是相处，我越分不清对你的感情！
究竟是弥补遗憾，还是..."话音戛然而止，她死死咬住下唇，仿佛再说下去就会溃不成军。
陈戮沉默片刻，伸手将她颤抖的手轻轻握住："澜音姐，你知道吗？
在我最迷茫的时候，是你的笑容给了我方向。
"陈戮望着叶澜音泛红的眼眶，目光温柔而坚定，"就算一开始这份善意有别的原因，但它真实地温暖过我。"
叶澜音浑身一震，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你应该恨我的！"
"为什么要恨？"陈戮轻轻擦去她的眼泪，"你教会我在这个世界生存，让我明白就算身处黑暗也要心怀光亮。
这些温暖不会因为起源不同就失去意义。
"陈戮顿了顿，目光清澈如洗，"如果一定要说亏欠，该说抱歉的是我——没能早点知道，让你彻底放下过去的遗憾。"
叶澜音凝视着少年认真的眉眼，忽然觉得那些萦绕心头多年的执念，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安放之处。
心底的郁结渐渐舒展，就像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她清晰地感觉到，长久以来的瓶颈正在松动，体内的灵力开始奔涌。
但她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这股突破的冲动压制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
陈戮看着叶澜音神情的变化，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
他暗自思忖，这修仙界的姑娘倒是比地球的好哄得多。
虽说他在地球时是个母胎单身，但好歹也看过不少情感视频，看来那些理论在这里还挺管用。
"陈戮，谢谢你。"
叶澜音突然站起身，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她眼中的真诚却胜过千言万语。
陈戮一时怔住，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突然正经起来的少女。
叶澜音见状，不满地撇了撇嘴："小屁孩，怎么不理我？是我说得太小声了吗？"
陈戮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摆手，"啊？不、不是..."就是突然听你叫我的名字，有点不习惯"
叶澜音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你是喜欢姐姐叫你小屁孩呢，还是喜欢我叫你陈戮呀？
"说着，她忽然凑近一步，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红唇勾起一个妩媚的弧度。
陈戮顿时呼吸一滞，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噗——"叶澜音终于绷不住笑出声来，眼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她转身推开房门，回头时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我们去找姜云舟商量下一步计划吧。"
两人来到姜云舟房门前，陈戮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里面传来姜云舟温和的声音。
推开门，只见姜云舟正坐在窗边喝茶。见他们进来，他放下茶杯招呼道："坐吧，我正要找你们。"
叶澜音在桌边坐下，陈戮刚要开口问计划，却注意到姜云舟正在翻找什么东西。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叶澜音从袖中取出一块青白色的玉片。
"差点忘了。"姜云舟接过玉片，指尖泛起微光。玉片随即亮起，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
陈戮看得新奇，这不就是修仙版的手机吗？只是不知道靠什么原理运作的。
"找到地牢位置了吗？"玉片中突然传出老者的声音。
"找到了，在南城北边的一条旧街道旁。"姜云舟回答。
"好，我们在噬魂河桥头等你们。"
玉片的光芒随即熄灭。叶澜音疑惑地问："老先生让我们去桥边汇合？
姜云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有些突然，不过既然约好了，我们就去看看吧。"
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我们明日在启程，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只剩屋檐偶尔滴下水珠。
两人互道晚安，各自回房睡了。这一夜格外安静。”
第二天清晨
三人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推开客栈大门时，夜风裹挟着雨后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街道上积水未干，倒映着天边初现的星光。
"噬魂河..."陈戮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姜云舟整理着袖口，闻言解释道："那是条贯穿诡都的河流。
传说上古时期，有修士在此地斩杀万千邪祟，那些邪祟的怨念融入河水，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的噬魂河。"
"普通人沾到河水会怎样？"陈戮忍不住追问。
"轻则神志恍惚，重则..."姜云舟顿了顿，"魂魄消散。"
叶澜音突然插话："老板娘来了。"
只见如意居的老板娘提着灯笼走来，暖黄的光映照着她和善的面容。
陈戮这才注意到，她确实是个人类。
"几位客官要走了？"老板娘笑吟吟地问。
陈戮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老板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做生意？"
老板娘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这世道啊有些事改变不了，就只能换个地方讨生活了。"
离开客栈后，姜云舟低声补充："像老板娘这样的人不少。
他们无法出去，又不愿同流合污，最后只能选择在暗墟集市这种边缘地带谋生。"
三人沿着湿漉漉的街道前行，走出暗墟集市后，远处隐约可见一条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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