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
移开了。
陆林北心里刚冒出“这要亲上来吗”的念头，就看到柳然那双狐狸眼弯了起来，像两弯小小的月牙。
“好了，好了，干净了。”
她收回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力道轻柔，但莫名有种“逗弄小朋友”的感觉。
陆林北悬着的心噗通一下落回原处，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这感觉就像是坐过山车刚冲到最高点，还没来得及尖叫，车就停了。
“时间不早了，你一个小年轻，总不能在我这儿熬夜吧。”
柳然笑着说，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站起身，“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陆林北有点懵，刚才那暧昧到快要擦出火花的氛围，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送客”模式？
他看着柳然脸上的笑容，挑不出任何毛病，好像刚才那些亲近的动作和眼神都只是他的错觉。
“啊……哦，对，是不早了。”
他跟着站起来，感觉腿有点麻。
总不能厚着脸皮说“不晚，还能再聊五块钱的”
。
“那……我先走了。”
他抓起自己的背包，总觉得有点灰溜溜的。
柳然走到门口，拉开门，站在那里看着他。
“路上慢点儿。”
她语气轻松，就像送一个普通朋友出门。
陆林北点了点头，心里却有点别扭。
说好的“搭伴儿”呢？
怎么感觉刚搭上就散了？
“谢谢柳然姐。”
他说了句客套话，踩着有点虚浮的步子出了门。
身后传来柳然关门的声音。
站在楼道里，陆林北深吸一口气。
刚才的气氛太古怪了，搞得他脑子里一团浆糊。
柳然到底什么意思？
是真想搭个伴，还是只是逗他玩？
那句“傻瓜”又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反应迟钝？
还是在笑话他想歪了？
他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一边下了楼，找到自己那辆小破电动车。
启动车子，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夜风吹在脸上，总算让陆林北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一点。
他沿着熟悉的街道骑行，脑子里却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刚才的画面：柳然的眼睛，她的笑容，她伸出来的手，指尖触碰到他脸颊的微凉，还有那句带着微醺的“傻瓜”。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好像那一点点沾到的东西还在那里似的。
心里痒痒的，有点甜，又有点说不出的躁动。
“真是……搞不明白啊。”
他嘀咕了一句，电动车发出“嗡嗡”的声响，在夜色中穿梭。
陆林北将自己扔在床上。
柳然的拒绝像一层薄膜，粘腻又碍眼，将他裹得密不透风。
他不想动。
一声尖叫撕裂了寂静。
“啊——！”
陆林北猛地坐起，顺手抄起床头的棒球棍。
贼？！
他肾上腺素飙升。
他屏息，拉开卧室门。
客厅景象让他僵在原地，棒球棍“哐当”落地。
没有贼。
只有林溪悦，一丝不挂。
她浑身氤氲着水汽，像是被追赶的小鹿。
湿发贴在脸颊和肩头，水珠滑过锁骨，没入神秘阴影。
年轻的身体毫无遮掩，撞入陆林北视线。
他呼吸停了，心跳也停了。
大脑空白，只剩雪白和曲线。
想移开目光，但眼睛被钉住。
“漏……漏电了！”
林溪悦哭腔，剧烈颤抖。
她双手胡乱比划，像在形容可怕的东西。
“我……我刚一开花洒……手臂都麻了！水里……水里有电！”
她眼中是惊恐和无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陆林北喉结滚动，燥热涌上脑门。
他强迫视线移开，聚焦在她脸上。
声音干涩。
“那个……溪悦……”
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下去。
“咱就说……先不管它漏的是电还是王母娘娘的洗澡水……你要不要……先回屋把衣服穿上？”
林溪悦愣住，眼神从惊恐转为迷茫。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身体，才意识到这一刻的窘迫。
她猛地捂住胸口，发出羞恼的低呼。
“你……你出去！”
她转身，跌跌撞撞地想冲回卧室。
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
陆林北下意识上前，但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眼睁睁看着林溪悦向后倒去。
“小心！”
他脱口而出。
林溪悦在半空中惊叫一声，身体向后仰去。
关键时刻，陆林北终于动了。
他飞扑过去，一个侧身，用自己的后背接住了她。
“砰！”
两人重重摔在地上。
陆林北只觉得背部一阵剧痛，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砸中。
林溪悦压在他身上，身体滚烫。
她的脸因为惊吓和羞恼而通红，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她脸颊，水珠沾湿了他的脖颈。
陆林北感觉大脑一片混乱。
这突如其来的接触，比之前的一切都让他心跳加速。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和那股属于少女特有的、混合着沐浴露香气的体温。
“你……你没事吧？”
林溪悦声音带着哭腔，紧张地看着他。
陆林北张了张嘴，喉咙发干。
他想说自己没事，但那股疼痛和她身上的温热感让他无法思考。
“我……我没事……”
他艰难地挤出这句话，试图推开她。
但林溪悦似乎被吓得不轻，只是紧紧地抱着他，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真的……真的好可怕……”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说。
陆林北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他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痒痒的，带着一丝酥麻。
他脑海里闪过柳然那张含笑的脸，又立刻被眼前林溪悦湿热的身体占据。
“那个……溪悦……”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你……你先把衣服穿上吧？总归……不好看。”
他觉得自己简首是世界上最煞风景的人。
林溪悦在他怀里抽噎了几声，然后猛地从他身上弹开。
她涨红了脸，低着头，迅速地往自己卧室方向跑去，消失在门后。
卧室门被用力关上，传来一声轻微的“砰”。
陆林北独自躺在地上，背部还在隐隐作痛。
客厅恢复了死寂。
他看着天花板，感觉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梦。
他竟然，被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压在了身下。
而且，他居然还在那个关键时刻，提醒她穿衣服。
他苦笑一声。
原本压抑的心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反而变得有些……
轻松了？
他揉了揉发痛的后背，站起身。
卧室的门依然紧闭。
他看向那扇门，脑海里闪过林溪悦刚才那惊恐又羞恼的表情。
“这下……可有的聊了。”
他低声自语，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原本因为柳然而低落的心情，此刻被一种莫名的、略带戏谑的情绪取代。
他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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