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混杂着暖气,在密闭的车厢里发酵,熏得陆林北也有些头晕脑胀。他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夏灵,她靠在后座上,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像两把精致的小扇子,盖住了那双在酒馆里亮晶晶的眼睛。她的呼吸均匀而绵长,似乎己经睡熟了。
代驾师傅是个沉默的中年人,车开得极稳,窗外的流光溢彩被隔绝在外,车内只剩下一种奇异的静谧。
陆林北的视线不受控制地从夏灵的睫毛,滑到她小巧的鼻尖,再到她微微张开的、泛着水光的嘴唇。清酒的香气仿佛还萦绕在鼻尖,连同她身上淡淡的、像是某种花香的沐浴露味道,混合成一种让人口干舌燥的气息。
他觉得自己也醉了。
否则,为什么心脏会跳得这么快?像揣了只兔子,在他的胸腔里横冲首撞。
他想起酒馆里她说的那些话。
“哪有那么坦然,有时候听到了,心里也挺难受的。只是不想让那些人看笑笑罢了。”
那句话像一根细细的针,轻轻扎在他心上最柔软的地方。他头一次觉得,公司里那个总是画着精致妆容、看起来有些高傲的夏灵,原来也只是个会受伤、会难过,却要拼命用坚硬外壳保护自己的普通女孩。
汽车平稳地驶入一个高档小区的地下车库。
“先生,到了。”代驾师傅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陆林北如梦初醒,连忙应了一声,然后轻轻拍了拍夏灵的肩膀,“夏灵,醒醒,到家了。”
夏灵唔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带着初醒的迷茫,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她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陆林北,似乎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状况。
“哦……到了啊。”她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的鼻音,听起来软绵绵的。
陆林北付了钱,下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出来。她的身体很软,几乎没什么力气,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了他的身上。隔着几层衣料,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温热和柔软的曲线。
这感觉……太要命了。
陆林北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搀着她走进电梯。
夏灵住的公寓楼层很高,电梯上升时轻微的失重感,让她的醉意似乎又加重了几分。她整个人都倚在陆林北的怀里,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轻轻浅浅地喷在他的脖颈处,又热又痒。
陆林北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僵硬了,他能闻到她发丝间洗发水的清香,这让他想起了那天在浴室里,她湿漉漉的长发……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陆林北几乎是逃也似地扶着她走了出去。
夏灵的家门口,她摸索了半天,才从包里掏出钥匙。陆林北接过来,对准锁孔,咔哒一声,门开了。
一股温暖干燥的空气扑面而来,与外面深秋的寒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柔和的暖黄色光线笼罩着两人。
进入公寓后,夏灵似乎被这股热浪蒸腾得更加难受,她甩开陆林北的手,摇摇晃晃地走到客厅中央,抬手就开始解自己米色风衣的扣子。
一颗,两颗……
风衣敞开,被她随意地扔在沙发上。
陆林北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风衣里面,是一件贴身的黑色真丝衬衫。衬衫的材质很薄,紧紧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有扣,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细腻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的胸部轮廓在柔和的灯光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线。
那画面,如同慢镜头一般,一帧一帧地烙印在陆林北的视网膜上。
他的大脑“嗡”的一声,那个在公司浴室里,意外撞见的旖旎画面,毫无预兆地、无比清晰地在他眼前炸开。
湿透的白色T恤,紧贴着肌肤的内衣轮廓,她惊慌失措的眼神,还有他自己被抓伤流血的额头……一幕幕画面交织在一起,像一部循环播放的电影,让他的心跳瞬间失控,血液奔涌着冲向西肢百骸,又在下一秒尽数涌向大脑,让他一阵眩晕。
他猛地移开视线,喉咙发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不敢再看,只能死死地盯着自己脚下的那块羊毛地毯,仿佛上面开出了一朵能吸走他全部注意力的花。
客厅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中央空调轻微的运转声,和两个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在温暖的空气里发酵,催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和暧昧。
陆林北感觉自己像个闯入者,浑身都不自在。他站在这里,多一秒都是煎熬。
“那个……夏灵,”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干涩得不像他自己的,“你……还好吗?要不要喝点水?”
他不敢抬头,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去瞥。
夏灵没有回答他。
他感觉到她的目光,像两束有实质温度的光线,落在他身上,专注而灼热。那目光里,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有酒后的迷离,有卸下防备的脆弱,还有一种……他读不懂的,孤注一掷般的决绝。
这种沉默的注视,比任何语言都更具压迫感。
陆林北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开始冒汗了。他觉得自己应该立刻转身离开,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方还喝醉了……再待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心里那个叫做“理智”的小人声嘶力竭地呐喊着:快走!赶紧走!
可是他的脚,却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得挪不动分毫。
就在他天人交战,准备再次开口告辞的时候,夏灵忽然动了。
她向前迈了一步。
就这么一步,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那点可怜的、用以维持安全的距离。
陆林'is北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抬起头。
他撞进了她的眼眸里。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水光潋滟,像是盛满了星光的湖泊。湖底深处,是汹涌的暗流,足以将人吞噬。
然后,他看见她微微踮起脚尖,柔软的身体向他倾了过来。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他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能闻到她呼吸间带着清甜酒香的气息,能感觉到她身体散发出的热度……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理智,都在她凑近的那一刻,被彻底清空。他甚至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反应,像一尊被施了定身咒的雕像,僵硬地站在原地。
紧接着,一个柔软、温热的触感,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夏灵的唇很软,比他想象中还要软,像春天里最娇嫩的花瓣。上面还带着一丝,和淡淡的、清冽的酒香。
这个吻,突如其来,霸道又笨拙。
没有技巧,只有一种豁出去般的冲动和试探。
陆林北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击中,从头到脚都麻了。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一声声,震得他耳膜发疼。
他该推开她的。
他应该推开她的。
柳然的脸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成熟妩媚的女人,那个与他有着不清不楚关系的女人……
可是,他的手却不听使唤,沉重得像是被绑上了千斤巨石,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身体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理性的思考。
他甚至贪婪地感觉到,夏灵的唇瓣在轻轻地颤抖,那细微的颤栗,通过他们紧贴的唇,传递到他的神经末梢,激起一阵更强烈的电流。
这个吻,持续了多久?
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
陆林北己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能力。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唇上那片柔软的触感,和鼻息间那阵阵醉人的香气。
终于,夏灵微微退开了一些。
她的脸颊泛着动人的酡红,不知道是因酒,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长长的睫毛上,似乎沾上了一点晶莹的水汽。
她就那么近地看着他,眼神里是孤注一掷后的茫然和无措,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等待着审判。
陆林北也看着她,他的嘴唇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味道。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得像要冒烟,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客厅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暧昧和尴尬在空气中疯狂滋生,像藤蔓一样将他们紧紧缠绕。
陆林北的大脑终于开始重新运转。
她为什么吻我?
是因为喝醉了吗?
我该怎么办?
就在他脑中一片混乱,像一团缠绕不清的毛线时,夏灵忽然又动了。
她没有后退,反而又向前靠近了一步,几乎是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她的双手,轻轻地、试探性地,环住了他的腰。
这个动作,比刚才那个吻,更让陆林北心神俱裂。
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和颤抖,能感觉到她隔着薄薄的衬衫传来的心跳。
一下,一下,和他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陆林北……”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很随便?”
她的声音很轻,每一个字都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陆林北的耳膜,却又像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随便?
他怎么会觉得她随便。
他想起她在酒馆里故作坚强的样子,想起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脆弱,想起她此刻在他怀里小心翼翼的颤抖。
这一刻,陆林北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难以名状的情绪。
有怜惜,有心疼,还有一股……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保护欲。
他不受控制地抬起手,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背上,安抚性地拍了拍。
“不会。”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沙哑得厉害,“我不会那么想。”
得到他的回答,夏灵在他怀里似乎放松了一些,但环在他腰间的手,却收得更紧了。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靠着他,像一只找到了避风港的小船。
陆林北僵硬地抱着她,感受着怀里温软的身体,鼻息间全是她的气息。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温柔但坚定地推开她,告诉她大家都喝醉了,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但他的情感,却让他做出了完全相反的举动。
他的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轻轻地、笨拙地回抱住了她。
当他的双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身时,他感觉怀里的身体明显地一僵,随即,又彻底地放松下来,柔软得像一滩水,完全融入了他的怀抱。
这个拥抱,像是一个无声的许可,一个危险的信号。
它让原本就失控的局面,彻底滑向了深渊。
陆林北的脑子己经彻底不转了,他放弃了思考,任由身体的本能主宰着一切。他低下头,嘴唇擦过她的发丝,她的额头,最终,再次寻找到了那片让他心神荡漾的柔软。
这一次,不再是夏灵主动。
他反客为主,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和霸道,吻了上去。
这个吻,比刚才的那个要深入得多。不再是单纯的唇瓣相贴,而是带着探索和占有的意味。他能感觉到夏灵生涩的回应,她的身体在他的怀里轻轻战栗,像风中柔弱的枝叶。
这生涩的反应,像是一剂最猛烈的催化剂,瞬间点燃了陆林北体内所有被压抑的欲望。
酒精,暧昧的灯光,女人柔软的身体和醉人的香气……所有的一切,都汇聚成一根导火索,引爆了他心中那座名为“欲望”的火山。
他抱着她,一边加深这个吻,一边脚步虚浮地向沙发挪去。
高跟鞋被踢掉,在木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身体失去平衡,两人双双倒在了柔软的沙发里。
陆林北压在她的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夏灵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眼神迷离,脸颊绯红,嘴唇因为亲吻而微微红肿,看起来既无辜又。
“陆林北……”她喘息着,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
这个名字,从她口中吐出,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陆林北彻底丧失了最后一丝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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