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回应，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他环顾西周，忍不住问道：“夏灵，你这公寓看起来真不错。”
“啊，谢谢。”夏灵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又似乎有些不适应被称赞，“是吗？我之前在外面住了几年，回国就想找个清净点的地方。”
“清净点……嗯，确实挺清净的。”陆林北腹诽了一句。这地段、这装修，哪里是普通的“清净点”？这显然是下了血本的。看来这个夏灵，背景确实不简单。他之前在浴室里遇到的那个羞涩易怒的夏灵，和现在这个住在高级公寓里、问他感情问题的夏灵，似乎是同一个人，又似乎带着某种他还不了解的神秘色彩。
他感到有些口渴。“夏灵，有没有水啊？我有点渴了。”
“啊，抱歉，陆哥！光顾着说话了。”夏灵这才回过神，她一只脚不敢乱动，只好指了指餐厅方向，“那边饮水机里有水，你自己去接吧。或者我给你拿瓶饮料？”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陆林北站起身，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他一边喝水，一边不动声色地继续打量着这间公寓。每个细节都显示出主人的品味和财力。这和他之前听到的关于夏灵的流言，关于她可能是林总的关系户，以及她作为总经理助理突然转正到项目部，似乎都有了某种隐秘的关联。这个新来的同事，远比他想象中要复杂。
陆林北端着水杯，一边喝着，一边继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夏灵的公寓。宽敞明亮的客厅，简约又透着设计感的家具，墙上挂着抽象画，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和被雨洗刷过的城市轮廓。这和他的出租屋，以及他想象中柳然那样的成性的家，完全是两个世界。这个夏灵，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在陆林北心思百转的时候，沙发上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嘶……啊！”
陆林北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水杯，快步走到夏灵身边，“怎么了？脚又疼了？”
夏灵脸色有点苍白，秀气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抱着自己的右脚踝，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一下，像筋抽到了一样，好疼……感觉，感觉快站不起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想把脚放下来，但刚一动，又是一声闷哼。
陆林北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里一紧。他想起小时候他妈给他爸用过的一个土方法，说是活血化瘀特别管用，那时候他爸腿摔伤了，疼得不行。
“那个……我以前听我爸妈说过一个土方法，治跌打损伤的，说是用高度白酒点燃了，蘸着在疼的地方按摩，能活血化瘀。”陆林北有点不确定地说，“不过……有点烫，你要不要试试？不疼的话就算了。”
夏灵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用火？这听起来有点玄乎，而且也挺危险的。但脚踝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无法忍受，那种像被千万根针扎着的钝痛，让她额头都渗出了汗珠。
“白酒……点火？”夏灵咬了咬嘴唇，抬头看着陆林北，眼睛里带着一丝不安和信任。“真的管用吗？”
“那时候看他们用，好像是管用的。不过你这也不是跌打损伤，是筋疼吧？我也不确定……”陆林北挠了挠头，他其实有点后悔提这个方法了，万一弄巧成拙呢？
“试……试试吧。”夏灵咬牙说道，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她看着陆林北，眼神里带着依赖，“陆哥，你，你小心一点……”
“好，你忍着点。”陆林北立刻行动起来。他在夏灵的指引下，在她家的柜子里找到了一瓶看包装就度数不低的白酒。然后又找了个小碟子，倒了一点白酒进去。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点燃了碟子里的白酒。蓝色的火苗在碟子里跳跃着，散发出酒精特有的气味。他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用手指蘸了一点被火烤热的白酒，然后轻轻地，带着一丝颤抖，触碰到了夏灵纤细的脚踝。
夏灵的脚踝很漂亮，线条流畅，皮肤白皙光滑。她的裙子因为她抱着脚的姿势被往上提了一些，露出了小腿的弧度。陆林北只敢快速地瞥了一眼，然后就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手上的动作上。
热热的酒精接触到皮肤，夏灵发出一声压抑的轻呼，但没有挣扎。陆林北的手指带着酒精的温度，在她脚踝周围缓慢而温柔地揉按着。他的指腹触碰到她细嫩的皮肤，那种细腻温软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跳。他能感觉到夏灵的身体因为他的触碰而变得有些僵硬，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怎么样？疼吗？”陆林北轻声问，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低沉。
“有点……有点烫，但……好像好了一点点……”夏灵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哼哼。她紧紧地咬着下唇，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陆林北继续小心翼翼地重复着蘸取、按摩的动作。每一次指尖的触碰，都像是在拨动他心里的一根弦。夏灵的脚踝因为他的揉按，泛起了淡淡的粉色。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伴随着酒精挥发的热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他发现自己竟然不受控制地开始关注夏灵的身体，她的脚踝，她的小腿，甚至透过裙子隐约可见的大腿线条……鬼使神差地，他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她小腿内侧的一块皮肤，夏灵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电击了一样。
“抱歉！”陆林北吓了一跳，赶紧收回了手。
“没……没事。”夏灵低着头，脸己经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几乎要滴出血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要蹦出嗓子眼。陆林北的手指带着灼热的温度和令人晕眩的触感，让她全身都酥麻了。这种亲密的接触，在一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雨夜，显得格外令人心慌意乱。
窗外，瓢泼大雨不知何时己经倾盆而下，雨点狠狠地拍打着玻璃窗，发出哗啦啦的巨大声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陆林北站起身，走到窗边看了一眼。雨势实在太大，伴随着隆隆的雷声。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新闻，发现正如他担心的那样，市区多处路段积水严重，交通己经受到了严重影响。他原本打算等雨小点就回家，现在看来……今晚估计是回不去了。
一股焦虑涌上心头。回不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得想办法留宿，可住哪儿呢？难道在夏灵家沙发上凑合一晚？这……是不是有点太尴尬了？而且，他该怎么跟柳然解释？
他转过身，夏灵己经勉强坐首了身体，虽然脸色还有点白，但似乎没那么痛苦了。她注意到陆林北脸上担忧的神色，也听到了窗外震耳欲聋的雨声。
“雨这么大，好像公交地铁都停了……”夏灵轻声说，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又仿佛是经过了巨大的挣扎才开口，“陆哥……你今晚，是不是，是不是回不去了？”
陆林北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夏灵的脸颊又开始泛红，她低下头，不敢看陆林北的眼睛，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和期待，“那个……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可以在我这里……借宿一晚。我家有客房的。”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借宿一晚？孤男寡女？刚才暧昧的治疗场景还在眼前，现在夏灵又提出了这个建议。陆林北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咚咚咚地，像是要撞破胸膛。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陆林北的手机屏幕亮了。是柳然发来的微信。
他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手机。屏幕上跳动着柳然的头像和一条简单的消息：【在干嘛呢？】
陆林北盯着那条消息，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他在干什么？他在夏灵家里，夏灵刚刚提议他在这里借宿，他刚刚还用酒精给她按摩脚踝，碰触了她的皮肤……他能怎么说？说他在同事家里，因为下大雨回不去？这听起来就解释不清。尤其是在他和柳然刚刚经历过那么多复杂的事情之后。
犹豫了大约有十秒钟，这十秒钟在他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输入：【在家呢，准备睡觉了。】
发送。
看着消息发送出去，陆林北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感。他对柳然撒谎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谎言，却让他觉得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他无法向柳然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夏灵的公寓，为什么会和她有刚刚那样的接触。柳然知道他腿受伤了，也知道夏灵是新来的同事，她会怎么想？他根本不敢想象。
他放下手机，抬头看向夏灵。
夏灵没有催他做决定，也没有追问。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脚，用一种复杂的，又带着一丝探究和期盼的眼神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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