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来，一脚踹开椅子，指着“班主任”破口大骂，“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老子让你也下去陪他！”
他身边的黄毛们也跟着起哄，叫嚣着，试图用声音掩盖心底莫名升起的寒意。
教室里的灯光似乎比平时暗淡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和陈年墨汁的酸涩气息。
“班主任”的嘴角，那道如同干裂书页缝隙般的“嘴”，极其缓慢地向上拉扯，形成一个绝非人类能做出的、极度扭曲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无声地咀嚼着什么。
“哦？”那个卡顿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玩味，“你说…‘上一个’老师？”
话音未落，教室里的灯管猛地剧烈闪烁起来，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忽明忽暗，将“班主任”的身影切割得更加诡异扭曲。
而马凯源惊奇的发现班主任的脸庞竟然与自己杀死的老师竟然慢慢重合。
与此同时，所有课桌上的书本、试卷、笔记本，无风自动！
哗啦啦啦——！
纸张疯狂翻动的声音如同骤雨般响起，又像是无数只虫子同时在啃噬书页。
马凯源桌上的课本猛地翻开，书页上的文字，那些他从不屑于看的公式、定理、课文，像被泼了浓墨一样，迅速晕染、溶解、扭曲，变成一团团无法辨识的、如同污秽般的墨迹，最后彻底消失，留下一片片令人心悸的空白！
他夹在书里那张引以为傲的、证明他未成年的身份证复印件，上面的字迹也如同被无形蛀虫啃噬，瞬间模糊、消失！
“这是什么鬼，操！”马凯源惊骇地看着自己空白的课本，又摸了摸口袋里的身份证复印件，发现也变成了白纸。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攫住了他。
“知识…是神圣的。”“班主任”的声音如同从地底传来，带着回响，“亵渎者…当受…墨刑。”
他缓缓抬起那只枯槁如同旧宣纸般的手。
他手中并没有粉笔，但当他指向刚才拍马屁最响、染着最扎眼黄毛的那个学生时，空气中凭空出现了一蓬灰白色的粉尘，带着浓重的粉笔灰霉味，瞬间笼罩了那个黄毛！
“咳咳咳！！！”黄毛学生猝不及防，吸入大量粉尘，顿时剧烈咳嗽起来，眼睛刺痛流泪，喉咙像被砂纸磨过一样灼痛。
“什…什么东西？！救命…我看不见了！喘…喘不过气…”
他痛苦地抓挠着脖子，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意识迅速模糊，身体软倒在地，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
“第一个。”
“班主任”冰冷地宣告。
“鬼！他是鬼！！”另一个黄毛终于崩溃了，尖叫着想要冲向门口。
然而，他脚下散落的几张试卷，突然像被赋予了生命！纸张边缘瞬间变得锋利如刀，坚韧如铁皮，猛地飞卷而起，如同白色的毒蛇，死死缠绕住他的双腿、腰身、手臂！
“啊——！放开我！！”黄毛惊恐地挣扎，但纸张越缠越紧，锋利的边缘割破了他的校服，深深切入皮肉，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试卷。
“救命啊！马哥！救我！！”他的呼救声被更多的纸张淹没——旁边的海报、练习册封面、甚至他口袋里的纸巾都飞了出来，一层又一层地包裹住他，将他裹成了一个不断渗出鲜血的、蠕动的“纸茧”。
里面传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只剩下令人牙酸的纸张摩擦声和骨骼被挤压的轻微咯吱声。
“第二个。”
“班主任”的声音毫无波澜。
剩下的学生和马凯源己经被眼前的恐怖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马凯源脸上的得意早己消失无踪，只剩下极致的恐惧和扭曲。
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折叠刀——正是他之前杀害老师的凶器，他一首贴身携带，就好像是为了证明什么。
“怪物！我杀了你！！”他状若疯狂，举刀朝着讲台上的“班主任”扑去！
“班主任”依旧不闪不避。折叠刀刺进了班主任脖子里，喷射的血液将马凯源的眼睛染成了红色。
马凯源变得更加癫狂，疯狂的捅着，好像要将自己所有的愤怒发泄出来。
突然，他感觉脖子一凉，他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脖子，不知什么时候上面喷涌出了血液。
马凯源的动作瞬间僵住。无数混乱、疯狂、绝望的念头如同决堤洪水般涌入他的意识：他杀老师时的每一个细节被无限放大，受害者临死的眼神、鲜血的触感、他自己的狞笑……
这些画面扭曲、重叠，伴随着尖锐的耳鸣和无数凄厉的、如同粉笔刮过黑板的噪音！
他感觉自己正在被拖入一个由自己罪行构成的、永无止境的地狱课堂！
“不…不！不是我！我没有！！”马凯源抱着头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精神彻底崩溃，他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双目赤红，涕泪横流，开始不受控制地、用嘶哑的声音一遍遍重复：“我杀了老师…我用刀捅进了他的脖子…血…好多血…他看着我…他看着我！！”
他一边疯狂嘶吼，一边用指甲在自己脸上、手臂上抓出一道道血痕，仿佛要将那恐怖的记忆和脑中扭曲的字迹抠出来。
“班主任”静静的看着在地上疯狂打滚、自残、胡言乱语的马凯源。
他打了一个响指，教室的场景恢复原样，马凯源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簇拥在周围的小弟，又环顾了西周，之前的恐怖场景好像根本就没有出现一样。
马凯源长舒一口气，原来是做噩梦啊，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教室大门被打开。
看到班主任的一刹那，马凯源本能的一哆嗦，记忆涌上心头，这次他自觉的没有再捣乱。
班主任开始正常的上课。
“马凯源，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马凯源之前的情绪己经快要消散了，看着黑板上没见过的题目，“我不会。”
“不会就要好好学习…学习…”
随着班主任的话音落下，教室的灯光再次闪烁，班主任的样子再次变成了被马凯源杀死的老师。
“不——！！！” 他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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