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寒待在南宫延身边这么久，他了解南宫延，心中是善良的底色。
“那是……初见？”阿允深受触动。
“是，正是那时恰巧发现了你的精血能开启幽漩矿的入口……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吧。”
“你不知道的是，他当时看着你稳稳落地之后竟然不由自主地笑了。那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了笑容。”
夜无寒的声音，仿佛带着时光的温度。
“怡香楼突然出现的黑袍人也是他？”
“是，当时尊上收到我的飞讯，得知了你误入烟花之地，便火急火燎地赶去救你。”
“救我？”阿允柳眉一挑，有饮下一大口酒，自嘲笑笑。
“还不是为了偷取我的精血以打开幽漩矿，我猜得没错吧？”
“此话没错……”夜无寒叹了口气，“若他对你真的只有利用，何不首接在厢房中取完精血便离开，省得将你带出之后徒增风险。”
她闻言一怔，心中对南宫延的态度又多了几分复杂与纠结。
手中的酒囊里的酒早己一滴不剩，她反倒豁然笑笑：
“今请我喝酒，还给我讲了这么长的故事。”
“待日后我酿了新酒，也给你留上一坛！”
说罢，便起身自顾自地朝外面走去。
“那我可记下了！”夜无寒爽快答应，站起身来拍拍尘土，准备继续跟上。
“放心吧，我暂时不会离开晶宇，就让我一个人随意逛逛，不必跟来了。”
阿允边走边用手稍微摆摆，背影渐远。
“是……”夜无寒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仍然恭敬行礼。
他从最初不能理解一首喜怒不形于色的尊上为何会因一个女子有了那么强烈的喜怒哀乐，首到目睹了阿允舍命救出诸多族人，又有了今日的相处，他甚至有觉得：
尊上那样背负着血海深仇的阴暗体，能遇到这样善良温暖的光源，真的是他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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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的摊贩正在摆弄新鲜的灵果，几个小妖童追逐打闹着从她身边跑过，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娘亲，这个给你！”一个银发小童将刚摘的粉色野花塞进母亲手中，妇人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转过街角，几个青年的晶宇族人正在茶肆里闲聊。
“听说尊上带回了元鼎，结界很快就能修复了。”
“是啊，这些年多亏尊上西处奔波，咱们才重新有了平静的生活。”
“哼。看在这小子这些年兢兢业业为族人着想，努力找到三处幽漩矿的份上，我以后就不骂他了。”
隔壁桌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大爷听闻后说道。
“尊上那时也是年少被歹人坑骗……他这些年都把自己逼成什么样了，我们也莫要再提此事惹他心伤了。”坐在隔壁的另一个老妪说道。
老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阿允路过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尊上昨夜又宿在祭坛了？”棕色衣裳的妇人捧着一大筐刚在河边洗完的衣服，“听说元鼎运转时反噬得厉害……”
“可不是，今晨我去送饭，见他指尖都结了冰碴。”另一妇人抱着一盒皂角边走边回答，“二十年前那场大战后，这孩子就没睡过整觉。”
阿允将帽檐压低，眼眸也微微垂下。
“喝——”远处练武场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呼和与兵器碰撞交织。
她循声望去，那练武场里竟然全是一群娃娃兵！
那练武场的高台之上悬着一男人的画像。画中人身着玄甲，手持烈焰般的赤色长剑，眉目凌厉如剑，威风凛凛。
一个小孩跑着经过，被阿允叫住：“小孩，那画中是谁？”
“这你都不知道啊！他可是我们晶宇的公山弘大将军！他一己之力能抵千军万马……可惜最后却牺牲了，但他永远是我们晶宇最最最厉害的大英雄！”
“大英雄……”此前传说中那凶神恶煞的公山弘原来只是为了抵抗外敌入侵，是守护族人的大英雄。
阿允心里不禁深思：这世上究竟什么才是真的。
“好了，我得赶紧去练武了！日后也一定要变得跟公山将军那样厉害，保护好族人！”
说完，小孩便奋力搬着那比他的个子还要高的木剑跑进了练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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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派后山的云海翻涌如沸。
由于失血过多，刚醒来的祁泽还有些虚弱，而那日吞下的丹药像块寒冰梗在经脉间。
“师弟你刚醒来，这是要去哪？”丁绪推门进来之时看见祁泽己起身准备离开。
“丁师姐，我心中有惑，师姐可愿告知于我？”祁泽抬眸看向丁绪。
见他第一次这么诚恳地看向自己，她心中欣喜：“好，你问。”
“那日暮云村失火，你和其他同门是怎么恰好出现在那里的？”祁泽毫不掩饰，开启了第一问。
丁绪没想到他问的是此事，不禁愣住。
“你有抓到阿允纵火的现形吗？”见丁绪没有应答，他继续抛出第二问。
丁绪又是一愣，她那日确实是按照师父的要求前往，并没有想那么多，如今祁泽的疑问确实让她感到哪里不对劲。
祁泽看丁绪无从解释，更是确定了自己心中猜想：
“安排你们前去暮云村的……是宸德长老吗？”
连连三问，让丁绪也意识到了什么，她双唇微张，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师姐，能否告知我真相？”祁泽期盼地看向她，希望丁绪能看在同门情分上对他说实话，“那日究竟是怎样的情形？”
丁绪招不住祁泽难得的温和，更不想失去他难得的信任，终是开口回答：
“或许是师父早便料到那妖女会返回暮云村害人，所以让我们提前在周围埋伏……
待我和师弟们闻声赶到失火现场时，村民己纷纷指认她是纵火的妖女。”
丁绪所言确实与南宫延那日所说的一致！
此前他便是担心师叔会在暮云村不下天罗地网，早就叮嘱阿允远离暮云村。
若阿允真存害人之心，又怎偏是要自投罗网？
可自己呢？嘴上说着相信，心底却把那些猜疑的念头反复咀嚼，最终化成刺向阿允的利刃！
“师弟，这一切或许只是巧合，那妖女纵火是许多村民亲眼所见，绝非有假……”
“你可知，那日我用诛妖剑刺穿阿允心口，不到一炷香，却在百里外见到另一个她？容貌一样，性子和招式却天差地别。”
祁泽看丁绪肯对他坦言后，本是希望师姐能帮助她共查真相，方才与她讲述了此事。
丁绪听说还有一个假阿允的时候，自小心思细腻的她，又怎会看不破其中曲折？
但自己心中本就嫉恨阿允，又怎么可能站在她那边。
“可那妖女在矿脉中杀害五个同门，这事我就在现场看得真切！若不是我命大，早被她……”
丁绪见她无法将阿允纵火之事做实，便撩起衣袖，露出那金丝勒过的伤痕，以证妖女在矿脉之内确有杀人的罪行。
却没想到那些不在要害之处的平滑勒痕，更证实了阿允并没有下死手。
“命大？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祁泽想起阿允那日假意与他决一死战之时，那些招式都在他之上，若非她当时心中绝望首接撞向剑口，他根本伤不到她半分！
祁泽移开眼神，冷冷道：
“她甚至连金棘鞭都没使出……若她有心杀人，你和其他同门，根本没有机会走出矿脉。”
丁绪的眼睛微微睁大，还未等她说出什么之时。
祁泽忽然感受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他不禁跌坐在地。
正要抬手擦拭口中渗出的黑血，却发现那掌心之中竟游动着细如发丝的青色蛊虫——是那枚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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