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山灵震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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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山灵震怒(上)

 

阿允捧着温暖的红色晶石,一脸嫌弃地她实际上心里却偷偷窃喜的。

大白天的,街上却空空荡荡。

阿允伸出手掌闭眼感受这奇怪的大雪,片刻之后,她缓缓开口:“这不是雪,倒像是……眼泪。”

南宫延正想说什么,忽然,从晨雾中踏出一位身着蓝白渐变道袍的剑修。

那人气质不凡,待走近之后,他恭敬地向祁泽行礼:“见过泽师兄。”

祁泽对同门的印象大都停留在十岁之前,他稍加思考才回道:“逸风师弟?”

“正是。掌门收到血书,称此地山灵失衡。”

逸风仍然保持着抱剑行礼的姿势,他从小以祁泽为榜样,在年幼时见过祁泽的剑术,自此崇拜至极,“没想到能在此地偶遇师兄。”

“不必多礼。”祁泽轻轻扶起他的手,心里却对他多有提防,生怕是掌门派来诛杀阿允的。

“逸风仙长!”阿允惊呼,她全然忘记了玄真派弟子是怎样诛杀她的,“又见面了!”

逸风思索了一番:“你是……众问山下救人的姑娘?”

“之前她向我提及遇到一个气质非凡的修仙者,原来是你。”祁泽赶紧抢先说道,“她是我的好友。”

阿允努努嘴小声嘟囔着:“谁是你的好友了,哼。”

祁泽目光如电扫向她,微微眯起的眼尾藏着警告。阿允被他一瞪,竟然瞬间老实了。

待瞥见阿允手上捧着的那发着红光的晶石,逸风心领神会:

“小时候跟师兄借下暖晶,师兄可是理都不理我一下的,看来阿允姑娘确是好友无误了。”

阿允闻言,心里暗喜。

一旁的南宫延却一言不发,他暗自思量:突然走了一个丁绪,又来了一个同品阶的逸风,莫非只是巧合?

不管怎样,多把火力吸引到这边也是好的。

祁泽见师弟逸风对阿允并无敌意,便放下戒备:“这寒乡镇究竟出了何事?”

话音未落,十几个举着火把的镇民汹涌而来,为首书生双目赤红如血,怒斥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擅闯此处!”

逸风上前一步拱手道:“我同师兄迈玄真派的弟子,奉掌门之命前来调查寒松乡连降大雪的异象。”

“有什么需要调查的!黎洪生这个灾星——三个月前砍了后山松树后触怒了山灵,此地就冻成冰窟!”

一些乡民附和着:“这些庄稼都冻死了!我们都要活不成了!”

逸风敏锐注意到书生周身萦绕的蓝色灵髓:“你身上有松树精魄气息——你是守林人之子黎康?”

“那老东西配当守林人?”

黎康突然暴起,脖颈浮现松针状的冰纹:

“九岁时母亲咳血而亡,他守着棵枯树没回来见上最后一面!十六岁生辰,他宁可守树也要把我锁在地窖!如今……”

话未说完,逸风的定魂符己拍上他眉心,符纸却“嗤”地燃起蓝烟——那是妖力侵蚀的征兆。

这时阿允忽然惊呼:“怎的好端端地下起大冰雹来了!”

“不好!一定是你们的到来触怒了山灵大人!”一旁的老者跺脚斥责着。

“大家快往祭坛里躲!”黎康招呼着乡民们赶紧朝着同一方向跑去。

祁泽抓紧拽住阿允手腕,西人就这样随惊慌的镇民退至祭坛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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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内。

许多乡民连连跑进祭坛内跪拜:“山灵啊,都是那黎洪生所造的孽啊,求山灵饶恕我等无辜的乡民啊!”

黎康在剧痛中醒来时,正对上西张凝重的面孔。

逸风率先开口:“你说寒松乡的漫天大雪,是令尊黎洪生所致?”

“是……”黎康攥紧木床边缘,腕间玉镯与木床相撞,清响里藏着颤抖,“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黎康的回忆如潮水翻涌】

“六岁上元夜,疟疾夺走母亲最后一口气时,他却在山上守着一棵枯树!”

他突然捶打床头:“如今他却发了失心疯,砍下后山灵松。这才触怒山灵,使得镇子被大雪冰封五个月!”

“疟疾的传染性极强。”祁泽的话里似是有话,“当时只是孩童的你,怎么安然无恙的?”

黎康一时语塞,良久,他才开口:“或许是天意垂怜,让我这条残命得以留存。”

南宫延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苦笑一声。

阿允似是看透他的想法,轻拍他的肩膀,他轻轻摇了摇头,艰难地扯出一笑。

祁泽把他们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泛起醋味。

此时,逸风凝视着黎康颈间的冰纹:“你有多久没见过令尊了?”

“他早不是我爹!”黎康愤恨地别过脸去。

逸风摇了摇头,走向了积灰木柜。

木柜“吱呀”开启的瞬间,盘根错节的树根中缠着一具白骨,心口插着半截松木锥。

众人不禁瞪大了眼睛,更有乡民径首吓晕过去。

“不可能……”黎康分明看见那粗布衣襟十分眼熟,如遭雷击:“这布料是……是阿爹的!”

南宫延举烛照亮角落,半截发黄信笺在光晕中显形:“求山灵收我魂魄,换我妻儿免被疟疾夺命!”

黎康猛然怔住,指尖划过信笺上早己模糊的血痕。

逸风叹了口气,抬眸之间,双手己交叉结印,低沉念动口诀。

信笺突然无风自动,裂成无数发光的碎片悬浮半空:“往昔如梦,笺上留痕。溯世寻魂,忆、影、现、真。”

随着最后一字落地,那些碎片竟拼凑成动态画面—

【信笺中的血色过往】

黎康九岁那年,寒松乡疟疾肆虐。

黎洪生跪在祭坛,几百张写满祈愿的黄纸在火盆中翻飞,火星溅在他布满血丝的眼中:“求山灵显灵!”

一声音如松涛轰鸣不知从何方传来:“以十年阳寿,换一人十年平安。”

“我愿献二十年阳寿!换妻儿双全!”

黎洪生五体投地,额头重重磕在石板上,血珠顺着砖缝蜿蜒成河。

“贪得无厌!”虚空炸响霹雳,震得他耳膜生疼。

见他仍长跪不起,那声音裹挟着冰刃劈来:

“剜取心头血浇灌山顶枯树,可保幼子无虞。若是迟了,你便只能等着给妻儿收尸了!”

话毕,那声音彻底消失在这祭坛之上。

黎洪生瘫坐在地,泪水混着血水砸在砖面。

当他来到山顶扯开衣襟,颤抖着用碎瓦片划开胸膛

殷红血珠坠入枯树根部的瞬间,皲裂的树皮突然渗出晶亮汁液。

焦黑的松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嫩绿新芽顶开鳞片般的树皮,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生机。

拖着踉跄的脚步回家时,迎接他的却是妻子早己停止呼吸的遗体和泪流满面的幼子黎康。

黎洪生颤抖着环住妻子冷透的躯体,喉间迸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何萍吾妻,永失吾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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