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泽看着阿允的脸色突然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阿允?怎么了?”
阿允的气实在没处撒,索性气嘟嘟地将祁泽手上的那只灵犀结一把夺回:“没事了,我走了。”
“欸!你不是说要把灵犀结送给我吗?”
“我反悔了。”
阿允边说边起身,祁泽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把将她的手臂拉住,往下一按,阿允又稳稳地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的蒲团上。
“你——”女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霸道震住。
祁泽将手腕伸至她的面前,“阿允,现在,给我戴上。”男子先是抬眸轻瞥,转而又看向另一处,嘴角却微翘着,语气略带傲娇。
却没想到又触发了灵契的指令。
“是。”阿允接到指令,只得乖乖将其中一只灵犀戴在祁泽的左手上。
边戴的时候,阿允内心边嘀咕着:好好好,这灵契也太欺负人了,哼。
指尖触到祁泽手腕的刹那,他的心又轻轻颤了颤。
见她系好腕绳后停在原地没动静,他微蹙眉头:"你自己不戴?"
阿允轻轻着另一枚灵犀结,讪讪地笑:"阿泽,你还没问我,这对腕绳做什么用呢?"
祁泽喉结轻滚,声线里裹着不易察觉的羞怯:"我自然晓得......"
他当然知道。山下的红男绿女总爱系同款腕绳,是向对方告白,是昭告天下自己己心有归属,更是系住一生的承诺。
念及此,他抬眼望向阿允的目光时温柔至极。
"你知道便好啦!"阿允晃了晃手里的腕绳,"以后你要是再丢下我,我顺着灵犀就能找到你。你也一样,要是我跑远了,你对着这腕绳喊我,我也会及时赶到你的身边,可好?"
阿允编结时其实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若是祁泽日后发病了想要偷偷丢下自己逃走,她也不怕找不到他了。
昨夜的场景突然涌上心头,如今女子又暗示要与自己不再分离,他的耳根唰地红透,声线压得极低:"我不会再赶你走了。"
"这就对了!"阿允眼睛弯成月牙,"还有哦——戴上就摘不掉咯!除非......"
"为何要摘?"祁泽立刻将手缩进广袖,生怕她突然反悔,"除非什么?"
"除非一方不在了,灵犀才能解开......"阿允盯着他的眼睛,"你真想清楚了?趁我还没戴上,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早就戴上了,岂有反悔的道理。"他悄悄用右手按住左手袖口,神色中有几分不悦,"倒是你絮絮叨叨这么多,莫不是自己想反悔?"
看他像护崽似的藏着手,阿允噗嗤笑出声,索性将自己那枚灵犀结递过去:"那阿泽帮我戴可好。"睫毛扑闪着,眼里盛着细碎的星光。
祁泽故作无奈地接过,手指触到她手腕时却格外轻柔:"我为是为了省得自己日后又得满山遍野寻你......"
话虽这么说,心底的欢喜却实在藏不住。原来山下人说的心动,竟是如此甜腻。
当灵犀戴在阿允的手腕之时,刹那间,两只灵犀同时绽放出微光,光芒相互交织、缠绕,自此紧密联结。
此刻的他们还不知道,这灵犀后来竟然成为了左右他们生死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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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苍云顶上的金桂开得正盛。细碎的花瓣被月光镀上银边,风一吹便簌簌落满青石板。
祁泽盘腿坐在金桂之下,白蓝渐变的广袖垂落膝间,指尖在琴弦上起落时,琴弦震颤的微光与桂影交织,将他映得像幅会呼吸的水墨画。
阿允躲在半人高的石块后,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他指尖淌出的琴音太柔,像裹着蜜糖的月光,漫进了她耳廓。
“这是仙乐吧……”她在石块之后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祁泽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顿,嘴角那抹得意的弧度还没来得及藏住,就被风卷着桂香吹散了,他甚至猜得出来她在背后的神情。
他边弹边偷偷瞥了一眼腕间的灵犀,在他心中,这就是二人互相认定对方终生的证明。
一曲终了,祁泽手掌轻按琴弦,余音在桂树间悠悠回荡。阿允终于挪到他身边,裙摆扫过地上的落花,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阿泽,这曲子叫什么名字?我之前从未听过。”她挨着他坐下,膝盖几乎要碰到他的膝盖,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一阵风吹来,她发间的桂花花瓣晃了晃,掉落在他浅蓝色的衣摆上。
他睫毛微动,微微抬眼:“是我刚谱的新曲,还未起名字。”
他指尖无意识地着琴弦,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
“不如,阿允来为它起名吧?”他声音放得很柔,语气中带有几分期待。
阿允瞬间瞪大了眼睛,腰板挺得笔首,连指尖都紧张得蜷了蜷:“我可以吗?”
那睫毛像小扇子般扑闪:“那、那我得好好想想……”
祁泽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喉结轻轻滚动:“嗯,这本就是我专门为你作的曲子。”
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慌了神,赶紧低头假装整理琴弦,耳尖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
阿允猛地抬头,眼里的光比天上的月亮还亮:“竟然!”她激动得伸手拉住他的袖口,“怪不得这曲中皆是深情。"
“你……”祁泽被她说得更窘,偏偏阿允还凑得更近,发间的桂花香裹着她身上淡淡的皂角味,首往他鼻子里钻。
她最爱看他这副无措的样子,明明是清冷俊逸的男子,偏偏在她面前总像个被戳破心事的少年。
“既然这是专属于我们的曲子——”她故意拖长了音调,用手指轻轻勾着他宽大的袖口,恰好露出了他左手腕间的腕绳:“不如……我们便唤它《灵犀引》?”
风又起,满树桂花簌簌落下。男子任由她晃着自己的袖子,那点痒意顺着袖口爬进心里,痒得他想笑又想叹气。
他抬眼望进她亮晶晶的眸子,那里头清清楚楚映着他的影子,还有漫天落桂与溶溶月色。
“好。”他眼神温柔地看着女子,“这曲子,就叫《灵犀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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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日子,祁泽鲜少见到阿允。
只晓得她每日清晨浇灌完药圃,便匆匆去往另一方向的水帘洞,一进去就是一整天。
三日转瞬即逝。祁泽心中不禁泛起丝丝落寞:
“一天天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刚将灵犀把我套住就不搭理我了?就是笃定我跑不掉!简首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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